先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打过来问我你们是不是疾控中心,我还以为是要检测 HIV ,就回答他说我是疾控志愿者(其实我已经淡出,但有需要我仍然可以转介),然后又说要“治疗”,我一听怪了,还没有确诊阳性就要治疗,于是就想对他说明 HIV 相关流程、事宜,他马上打断了我说要我听他说,我让他说,他又问我们是不是有“救助”,HIV 阳性一般治疗、救助放一块,于是我又要他听我说,他随即又打断我,还神秘兮兮地问我这里有没有聊天记录录音(我说没有),以及,他赶紧去把他的门窗关紧、提防有人,一切忙完了,才压低声音对我说他(一开始好像是说他自己,也可能是口实,也可能是我没听清)有同性恋倾向云云,通常情况下我们的同伴干预员向对方说明自己也是圈里人,会拉近距离,于是我就说你放心我也是,他一听,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惊呼天哪云云,我说同性恋很正常,没有必要刻意歧视、自我贬低、搞妖魔化,他在电话里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总是想抢我的话,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他的“治疗”是“治疗”性倾向,于是我就对他说没有必要治疗、治也治不好、人家外国同志可以勇敢地站出来、中国同志也在勇敢地站出来争取权益,他这时已经越来越恼怒、越来越听不下去,一直到这个时候,我都还把他视为一个自我否定程度极深、极端不能接受自己的同性恋,他说跟我说话已经失去了意义,说我说的话和我的“爱心大使”的身份不相称,说谈话没有达到他要的效果,说不说了,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