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变了吗？1-1

是你变了吗？（一）
     
      上海的夜，依然是那么美丽。璀璨的霓虹，流光溢彩。
      当黎明抹淡了红颜，晨雾初起，昨夜的繁华与色彩荡然无存，沉沉的死睡着，苍白无力。那是一天的轮回，犹如我的爱情。
      一个人孤独地，漫无目的地走，沉没在浓浓的雾色中，感受到的只有孤寂、冰冷、迷茫。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在呐喊：我的爱人，我的爱，你在哪里？
      沧海茫茫，人生如梦，岁月没有可回头的一刻，如果还能沿着时光的隧道回到从前，我将义无返顾地回去。哪怕等待我的依然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哪怕最后的结局依然是粉身碎骨。

　　第一章

　　阳光很好，绿树成荫，空气也很新鲜。

　　炎炎夏日，漫步在校园中，你感受不到一丝的热意，有的是凉风拂面。

　　大一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日子。三五一群，四六一伙，坐在宽广的草坪上谈笑风声，道古论今，或是玩玩八十分，耍耍风流。

　　周边那些的同学已经都是龙凤配了。特别是阿龙，有本事的一个情人节可以送10朵玫瑰花，一天内在上海不同的区域跑，而且跑得火速。只剩下我，身单影只。也许因为没有象阿龙那样灵牙利齿说心中只有你一个，实际却是玩不够；也许因为没有象他那样喃喃呢呢说爱你一生一世，明明却是没有真心爱过一次。阿龙也经常对我说追女孩子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我却当做耳边风，更或许是自己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爱睡懒觉的我，总是在上课前的几分钟。匆匆搞定一切，手挎一本书一只笔，朝教学楼奔去！低着头向前冲，怕的是迟到。没有注意一切。拐弯处稍微抬了点头：“唰”地一声在身边飞过，目光穷追猛打跟上去。一身黑色的打扮，显得分外的会吸热，让我一阵凉意，打了个哈欠。随即，他便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他眼睛很大，很深邃，看上去有点忧郁，轮廓分明，眉清目秀！挎着一个背包。没想到他也在三教门口停下自行车。匆匆往教室奔去。

　　教授在叽里呱啦地讲课，我丝毫听不进！不知道是碰触到了那根神经，使我坐立不安地想着他的样子。

　　“哇，你在画谁的头像？”旁边的同学大声问道。

　　“你轻点，是在上课啊！！！”有点不好意思，想掩饰什么，他却紧追不放：“是男的，你也画啊？？？”

　　“我的好朋友！”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教科书上已经雏形俱全——他的头像。把它撕掉，涂抹掉···不知为什么不舍得，留着吧！

　　白天、黑夜、阳光下、月光底，思绪万千，电影般一片一片在脑中闪过。

　　教室、寝室、树荫下、草坪上，冥思苦想，照片般一张一张在眼前显现。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感觉呢？是一见如故？是怦然心动？还是一见钟情？！！难以想出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干什么啊，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想女朋友呀”室友阿龙边写情书边说到。

　　“是啊！？”

　　“没想到你也有女朋友了。快说来听听！”对突如其来的“我女朋友”，阿龙很感兴趣，竟然放下手中的笔，朝我这边凑过来。

　　我推了他一把“去去去，骗你的啦，那有女朋友等我去追啊”

　　……

　　草草了结和阿龙的对话！心里总不是滋味。

　　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反常态，每天早早起床去上课，也许是心里希望能再见他一次吧。在那拐弯处总是慢慢地挪步，好多次傻笑自己回头走了好几回。故作丢失了什么在找什么！越是用心越是等不到。

　　下了课后，一如往常，我和阿龙一起去食堂吃饭。在食堂里，低头吃饭，抬头看美女。我是属于前者，而阿龙是属于后者。不过今天有一点不同，似乎有什么强烈地吸引我。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是他，我们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很强烈，融化了心中的冰雪。从他的目光中可看出来是一种友善，希望成为朋友的流露。可他眉间却始终少不了一抹淡淡的忧郁。还是那一身黑。

　　我的眼睛一点都不老实，用余光来“偷”看他。我发现他也如此。但是谁都没有说话。一顿饭的时间太短。

　　“走吧！”阿龙在催。

　　其实，饭早就吃好了，擦嘴却用了五六张餐巾纸。傻傻地，为的是多逗留一点时间在此。

　　“快点，快点，走了。”小鬼一样在催。

　　出了食堂大门，我还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他一直盯着我看，那种目光跟我的心情一样，我察觉得到。

　　就这么匆匆地又见了一面。心中涌起一中莫明的惆怅，当机会来到临的时候，却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还是忘不了他那帅气的身影，俊郎的面孔，忧郁的眼神，像是着了魔地想他。心里想再遇到他，自己一定要和他说话，不管说什么。那是一种能让自己快乐不郁郁寡欢的回忆方式。

　　习惯了周六晚上似无业游民一样四处飘荡，都很晚回寝室，那叫放松。坐在双层巴士，夜风习习，吹不了一天“长途跋涉”的疲惫。竟然趴着睡了，谁知梦中又浮现了他那忧郁而深情的双眸。不知道过了多久，颠来覆去的车把我颠醒。惺忪的眼睛瞥了一眼周围。

　　天啊，是他？！是梦境？揉揉眼睛看，还是他。

　　定了定神，忐忑地开口：“同学你好，你好象也是＊＊大学的。对吗？”

　　“是的，我们见过两次面！”他肯定且诚意满满地说。

　　没有想到他记得那么那么清楚。

　　在与他交谈的片刻中，发现他很斯文很健谈，跟他很投缘，很轻松，竟然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激动。交谈中我知道他叫莫浩，得知他住在上海，今天他回了一趟家，是中文系的，同样是大一。不一样的是他租房子在外面。

　　“你有QQ号码吗？想和你成为朋友，以后可以再聊天，联系。”

　　“有，＊＊＊＊＊＊，你呢？”

　　“＊＊＊＊＊＊，晚上就跟你聊，再见！”

　　这是第一次相遇交谈地最后一段对白，很轻松，很快乐。我清楚地记得天很黑，月色不太亮，风很凉，心很酣畅。往常的疲倦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第二章

细细地回忆跟他聊的内容，慢慢地摊开了。犹如潮水一波一波，缓缓地，滋润着每一寸沙滩。

　　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自己的电脑前，跟他天南地北地聊了。

　　“你说两个男人会有爱情火花吗？”屏幕上蹦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的心不由咯噔跳了一下。其实我很想回答，可我手不听使唤，拐了个弯。

　　“因为我喜欢上一个男生！”多么直接的语言，一下子把我“扼杀”了。

　　“两个男人可以产生爱情火花，异性可以的。同性同样可以！”我有点惆怅却又异常坚定地说。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自已地喜欢了这个家伙。我的这种坚定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愕然。

　　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他那双灵气的眼，公交车上时那迸射出的光芒，莫非就是他所谓的“爱情火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理智要我这么问。

　　“是你！我选择你，你接受吗？”

　　我感到高兴感到不安。高兴的是我的感觉得到了证实，不安的是他的这种表白，太有点悬空了，让我觉得不真实。

　　“对不起，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他的表白的确突然了，让我心慌意乱。

　　“好的，你考虑考虑吧，记得我是认真的。”

　　屏幕不停地翻滚，不停地打出各种语言与字符。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上课！”

　　结束了震心的聊天，那夜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接受？不接受？在十字路口中我彷徨不已。外面的风景很诱人，想伸手去抓不住却落了空。幸福来临了，想要就这么接受吧？！第二章

　　月明星稀，凉风徐徐，树叶沙沙。网络中约好见面——树林中。心很欢快，丛林中我坐着，在想象我们的爱情怎样开始。没来得及想，我们就碰面了。见到的第一句话是“我接受”，第一个肢体语言是拥抱。不顾周边的一切，我们紧紧地拥抱，不需要任何语言加以修饰与说明。我们也疯狂地不停地接吻。原来两个男人的爱可以如此激烈，如此狂野。

　　虽然夜很黑很黑，但我把他看得很清楚。同样都很纯情，同样很年轻，但我无法躲避的是他的眼神很黯然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手牵着手，一步两步走，深怕失去了对方一样。

　　“莫浩，你有过女朋友吗，或者是这方面朋友，有吗？”我想了解地更深。

　　他朝前的头，转过来看着我，有点迟疑，眼光也有点闪烁“没有。”

　　“我也没有，对这方面我认为自己很肤浅的！”我直接了当的讲明一切。

　　“我也一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可以凭着爱作线索，慢慢摸索！”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问这问题好象早了一点，但我很真诚。

　　“会的，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被你揪住了，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那我们永远都不分开！”脱口而出以后我才知道永远是多么远的事，根本不能下定义。

　　“我爱你，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话音刚落。我们又抱住了。我用舌头吻着，用舌头感受他的嘴唇，吻得好激情，好激情。

　　“这星期我不回去，我想让我们好好呆在一起，感受快乐，好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好啊……”但我说不出口。

　　“我妈在这里给我租了一间房子，一个人住的，你去吗？”

　　没想到他想的跟我一样，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可以吗？”

　　　

　　“可以！”

　　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使我有点紧张，有点乱了方寸。但我相信我们都是用真心爱，用真心感受彼此的付出和努力。我们会幸福的！祝福吧。期待吧。共同奋斗吧！

　　房子很小，但收拾的很干净。布置的很整齐，感觉他很会生活的。开着一盏台灯，房间里暗红色的灯光洋溢着温馨，鱼缸里七彩斑斓的热带鱼相互追逐，相互嬉戏，很浪漫。

　　“你先去洗个澡。”他说着手指向浴室。

　　没多久我洗好了，随即他进了浴室。

　　我躺在床上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爱这是一种幸福，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心爱的人是一种无尚的快乐。浩应该也是吧？我微微地笑了。

　　他从浴室出来了。穿着深色的短裤，健壮油亮的肌肤“赤裸”在我面前,湿露的头发零乱地搭在前额,看上去很性感。我有点冲动，一种发自本能的冲动。

　　两条“赤裸裸”地身体平躺在床上，我们有点茫然有点害羞。我用手温柔地在他的胸部摸着，是一种在粗犷的田野上寻找回家小路的感觉。兴奋而紧张，我的男性象征竟然不可抑制地蓬勃起来。激情在我们两个年轻的心中荡漾着，我们急促地为对方褪去最后的羞涩。

　　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害羞地闭上了眼睛。浩轻轻地把我抱住，压在我身上，我感觉到了他的坚挺，两个男性象征的直接碰撞让我一阵阵地悸动。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脸颊、耳边摩挲，轻轻地吹着气，当他唇重重地吻上我的唇，舌头探进我的口中时，我已经意乱情迷了。我只知道我生硬地回吻着他······

　　浩轻轻地抚摩，轻吻我的乳头，一路摸索到小腹，我兴奋得身体开始蠕动。当他的嘴终于一口含住我的男性象征，我全身一阵痉挛。我睁开眼，看到浩他含着我的坚挺，慢慢地为我褪去包皮，双眼深情地看着我。天，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英俊的男孩为我这样做。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只有粗重的喘息。

　　浩又吻上了我的嘴唇，在我耳边轻轻地问：“我们玩69好吗？让我们感觉彼此的激情。好吗？”

　　“69？怎么做？”

　　“我教你。”在浩的指引下，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情窦初开，初尝禁果的我，徜徉在爱的波涛之中……

　　刹那间，我们的手都猛然抓住对方，发出低沉的男性呻吟。我们都射了。酣畅淋漓。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技巧，我们很和谐一起到达了高潮。我想应该是巧合吧！因为我们彼此都没有性经历，这是第一次？

　　完了后，我们搂着对方，聊着：

　　“浩，我很喜欢刚才那样，让我感觉真实的爱。”

　　“是啊，我的小宝贝。以后我会‘爱’你更多。”他看看我的下面，狡黠地说。

　　“你好坏！”我不知怎么回事地嗲起来。

　　“你喜欢肛交吗？”他好象要探求什么。

　　“我没有玩过，但我不喜欢，我想我们也不需要这样。我觉得口交那是爱情的升华，我们够了。”

　　“跟我一样，我也不喜欢，很讨厌。”有时候是有点想不通，我的想法很多跟他一样。

　　“我觉得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性方面的去占有，而是心与心的交流与默契。那才是最重要的。”

　　“对，爱人在一起不容易。特别象我们这样，世界给我们的空间很小，我们更应该好好珍惜这份感情。”

　　“我会珍惜的，浩，我想说，我们走到一起的确是不容易要珍惜，坦城是爱情的灵魂，我们对每一件事都要坦城，更多的是给对方袒露的空间。好么？”

　　他的目光还是有点迟疑，有点闪烁，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太深奥。“好，我答应你。”

　　“我爱你，浩。”

　　“我也爱你，风。”

　　可能我们都太激情了，我们都累了，很快地睡着了。

　　阳光很明媚，从窗隙中射进来。看着傍边搂着的这个男人,英俊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的手搭着我，睡得很香，我丝毫不动，深怕惊醒了他，我更贴近他。

　　不久，他也醒了。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回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第三章

　　甜蜜的日子就象绵延的铁轨一路延伸着。而危机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陈风，你的信！啊，没有邮票、没有地址、没有寄件人······”龙的嚷叫引来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我们清高的小帅哥，终于······”

　　“拿来！”未等他讲完，我朝他大吼一声。我的第一反应那是浩给我的。我急冲冲上前去抢那封信。

　　可是平时的那帮同学好友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反而愈发起劲。阿龙更是无聊地拆开了信，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信纸。

　　完了，完了，我的心一下冰凉起来，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对我而言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哇噻，陈风，你这家伙，真有你的。”龙的口气中充满了戏谑的成分，“竟然有小妹妹对你情有独钟，你真有魅力啊，我们的小帅哥！”

　　“啊？！”我的心一下又回到了地上。可是心还忍不住咚咚乱跳。

　　班上一下闹开了，女生们叽叽喳喳，男孩们有的笑嘻嘻地恭喜我，有的打我一下嘲我几句。那封信在班上几乎每个人的手中传递着，甚至高声朗读。不过我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心中还在暗自庆幸。

　　信终于到了我的手中，我看着已经有些皱巴巴地信纸，感到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却浮上了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无奈的苦笑。

　　跃入眼帘是一行行清秀的字迹：

　　陈风，你好。

　　我知道你收到这封信一定很突然。不过请你耐心地把信看完。

　　我是英语系的新生柯小欢。初次见你是在新生报到的那天。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觉得很无助。是你给了我很多帮助，让我感到了温暖。我很谢谢你。

　　你也许已经把我忘了。可是你那俊朗潇洒的身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其实我也知道我写这封信，挺唐突的。我是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才写的。我知道作为一个女孩，我有点过了。可是我怕如果不这样，我根本无法再闯进你的视线。因为平时根本无法在课余时间见到你。

　　我可以见你吗？陈风，我等你。在校园的紫藤架下。明天下午课后5点。我穿白色长裙，兰色背包。见到我也许你会想起我。

　　我等你，不见不散······

　　小欢

　　草草地念完，我慢慢地把这封让我虚惊一场的信揉成一团，然后潇洒地把它扔向废纸篓。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当我收回挥出的手的刹那，真觉得我酷毙了。随之而起的是全班的一阵骚动。

　　小小的一场虚惊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今天和浩说好一起回家的。心情觉得特别开朗。一下课就急着往外赶，急匆匆地沿着草坪中间的石子路小跑。

　　“陈风。”突然我的前面冒出一个大嗓门的女生，胖乎乎的。后面还跟着一帮助威的。

　　“干什么？”我最讨厌一个女生这样凶巴巴，大大咧咧。

　　“干什么？你干嘛对小欢那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欢？，她是谁？”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天啊，你不喜欢，不想见她就直说，为什么让你们班那些无聊分子到紫藤架下看小欢的好戏？你他妈真不是男人！”那个胖女生快气歪了。

　　“紫藤架下？”啊，天，我现在全明白了，她在说那个给我写信的女孩。没想到我全忘了，可那帮无聊分子竟然都去了！那个女孩肯定很难堪。怪不得她们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

　　我下意识地朝紫藤架下看去。只见一个长发的女孩背着兰色的小包，一袭长裙在风中飘动。那是扬在空中的风筝，自由，飘逸，而哀怨的骨架在挥洒她的落寞。那份寂寞孤独的感觉，令人产生一种去要保护她的冲动。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是男人，就去找她！”

　　我心中犹豫着。突然我的视线中出现了浩的身影。他在向我招手。他永远是那么吸引人，潇洒、俊逸。

　　“那不是我的错！”我给了她们一个总结陈词，然后急匆匆地“杀开一条血路”，头也不回地跑向远处的浩……

　　“去你的，臭男人！”身后传来的女生无聊的谩骂，不过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我们的家，和浩在一起，心头涌起一阵阵的幸福、快乐和安全感。

　　夕阳余辉下，门前的草地上，浩静静地扶着我，而我则依偎在他的怀中，那种满足，那种温暖让我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我们这样永远相依相伴。

　　“风，”耳边响起了浩温柔的声音，“最近有一首无印良品的歌挺流行的，叫《是你变了吗》，我唱给你听好吗？”

　　“好啊，我去帮你拿琴。”我走进屋，去拿他心爱的老吉他。

　　“真想和你聊一聊天，很想看看你温柔的容颜，

　　多想听你说你自己并没变，很想看我们从前的照片，

　　多想和你再接近一点，你现在的心是靠在谁的身边，

　　是你变了吗，我的影子笑的人好傻，

　　是你变了吗，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

　　浩的歌声，如此动情、苍凉、凄美。一曲终了，我还久久地沉醉其中……

　　“喜欢吗？”浩放下吉他，用一种怪怪的感觉看着我。

　　“很喜欢，可是太苍凉了。”我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不要成为歌中写的那样，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起慢慢变老，好吗？”

　　“……”沉默，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穿透对面梧桐树茂密的叶子落在几近昏黄的天边。

　　“说啊”我边撒娇边从后面抱住他。

　　“恩，会的。”

　　我的头甜甜地贴在他耳边，偷偷地吻他一下，幸福涌满心头。夕阳斜斜，树影婆娑，这个世界真美好，感谢上苍把浩赐给了我。

　　可是，近来总觉得浩有些怪怪的，对我有些若即若离。说他对我不好也不是，因为他对我还是那么关心，那么温柔。可他老是一会系里有事，一会家里有事，让我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移情别恋了？怎么可能？我笑笑自己太傻。

　　

金秋十月是最美的季节，稀稀拉拉开始凋落的树叶在风中飞旋。一年一度的校园卡拉OK大赛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我怂恿浩去参加，因为他唱得实在太棒了。可是他说除非我和他一起上台，否则免谈。老天，他要我这个没细胞的家伙去出丑啊。没辙。

　　末了，他在我耳边嗲嗲地说：“我的歌声只属于你，我的风。”明知道他只是在逗我，不过我心里还是甜甜的。

　　今天下午的高数课让我打不起精神，只打哈欠。课间，我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发觉有人在推我。“啊，上课啦？”我一下蹦起来。

　　“哈哈”旁边是龙幸灾乐祸的样子。

　　“干什么你？”我有点愠意。

　　“你的信”还朝我挤了挤眼，神神秘秘地加上一句，“和上次一样。”

　　我兴意阑珊地拆开了信，只有一张心型的卡：

　　“陈风，你好。我知道一切对你太突然了，对不起。我明白的，我会等你。卡拉OK大赛我进决赛了。决赛那天，你可不可以来帮我打气。如果你能来，我会很开心。小欢”

　　只言片语之间透露的都是她的善良。这个傻女孩，受了那么多尴尬还对我说对不起。一份不安悄悄侵入我的内心。

　　卡拉OK决赛的日子悄然而至。同学们都兴致盎然，都忙着去占位置。

　　龙兴冲冲地跑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一块去了。他还故做神秘地说“有好多美女的，可不能错过！”

　　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她，我知道我对她不会有什么，只是我觉得起码应该给她一份支持。

　　等我们去的时候，一帮好兄弟已经把最好的位置占了。有时觉得这帮家伙挺不错的。坐定后，看着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人员、参赛的选手，觉得挺象那么回事的。心想如果浩参加的话真是太棒了。浩？啊！我忘了跟他说一声了。他会急的。不过转念一想没事，浩最疼我了，回去只要撒撒娇就没事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甜甜的。

　　不经意间，视线中出现了那个名叫柯小欢的女孩。还是那袭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柔柔地飘散着，很清纯。

　　阿龙他也看到了“陈风，你看，那个女孩在痴情地看着你。你好有福气，真羡慕你。”

　　“你羡慕，如果你喜欢你去追啊。”给他一下有力的回击。

　　“可是，他眼中只有你。说真的，她是个好女孩。如果你喜欢就抓紧点。”龙的声音中充满对朋友真挚的关心。

　　“可是，我有了浩……”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没有浩？……”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有些选手表现得还真不错，不过也有因紧张而跑调的。

　　“下面为大家演唱的是12号选手，来自英文系的柯小欢。她的参赛曲目是《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以为靓丽的女孩款款走上舞台。引来台下响起亮亮的口哨声。

　　“啊，陈风，是你的那位小妹妹哦！”旁边的同学们都一片哗然。我的脸一下红到耳根。

　　“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

　　她的心碎，我的心碎，是否都是你呀你收集的伤悲……”

　　歌声响起，全场开始安静下来，美妙动听的歌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唱出了歌中的那份哀怨，那份无奈，那份凄惨……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啊，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唱到这里，我们班的一些“积极分子“开始不安份了：“陈风，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啊？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啊？”

　　“哦······”还有一帮起哄的。引得全场一大片全部往我们这里看。坐在如此“有利位置”的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一直在看着你。”耳边龙轻轻地对我说。

　　我缓缓地抬起头，就对上了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

　　“陈风，如果你喜欢她，就大胆地去追她，如果不喜欢，那就和她去说清楚。”龙的声音很轻，可是对我的触动很大。

　　一曲终了，不禁让人赞叹，她的表现实在太完美了。全场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

　　“我要找她说清楚”我心里暗下决心，“我不能再让她继续等下去，我要告诉她，让她别为我浪费时间了。”

　　比赛结果不出意料，柯小欢得了一等奖。

　　比赛结束后，当我走向她，迎上的是她灿烂的笑容。不知是因为得奖，还是因为看到我。

　　“恭喜你。可以找你聊聊吗？”

　　“啊？”她竟然显得手足无措“好啊。”

　　夜晚，校园的林荫路上，显得特别安静，只有昏黄的路灯，时而把我们的影子拉长，时而又缩得很短。飘来的丝丝轻风，让人觉得非常惬意，可是我的心却无法象这轻风一样轻松起来。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陈风，谢谢你今天能来，我真高兴，”没等我开口，小欢忍不住开口了，“今天得一等奖，一半要归功于你。”

　　“怎么会呢，是你唱得好。”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那首歌，我是为你唱的。”她的声音很轻。

　　我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借着灯光我看到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我无意言对，我能给她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你还无法接受我。可是，我们可以先做普通朋友。我不会逼你，我可以等。”如此坦率的直白，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可是她却勇敢地说了。

　　我的心乱极了，那些打好的腹稿已经无法说出口。面对如此善良的一个女孩，我又何忍去伤害她…….

　　后面的谈话都是隔靴搔痒，醉翁之意不在于酒。时间悄然地流逝。

　　送到她宿舍，临别时，小欢突然转过来，亲了我一下，“今天我好高兴。谢谢你陈风，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

　　我楞楞地站在那里，摸了摸被她亲过的脸颊，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

　　“晚安，小欢！”我恨我自己，可是我还是无法说出口。

　　“晚安。”她心满意足地向我挥手向我道别。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重起来……

　　回到我和浩的家时已经蛮晚了。不过回到家的感觉真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轻轻地推房门，看到浩为我留了一盏灯，昏黄昏黄的，却让我感觉好温暖。浩已经睡下了。

　　洗完澡，我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慢慢地躺下，把身体靠近浩。“啊，好臭，这家伙没洗澡就睡了。”

　　不过闻着他的男性味道，竟然觉得挺舒服，让我产生了遐想，产生冲动。我轻轻地把他身体扳过来。“今天我要强占你。”我心里窃喜，轻轻地用嘴覆上他的唇。可我刚碰到他，他就“恩……”一下扭头躲开了。

　　这家伙竟敢反抗我。看着他睡的沉沉的样子，我“嘿嘿”起了邪念。我爬到他小腹那边，轻轻地把他的强力性感内裤拉下，嘴迅速地而轻巧地含住他的“睡狮”。

　　我正有些暗自得意。

　　“别这样！”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只手，把我的头重重地扳开。

　　“浩，你还没睡啊？”我的脸唰一下红了。可是既然开始了，就要坚持到底。

　　“让我继续好吗？浩，我爱你，我想要你。”我呢喃着。

　　可他一下把内裤拉好，又转了过去。

　　“怎么了，浩？今天是我不好，没有和你说。可那帮同学硬拉我去看卡拉OK大赛。我来不及通知你。对不起嘛。不过今天比赛还蛮不错。如果你参加就更精彩了……·····”我兴致颇浓地说着。

　　“我很累！”浩声音冷冷地，“我不想听。”

　　“哦。”失望充满了我的心，泪水在我眼眶打转。

　　我躺到他身边，还是从后面抱住他。他挣扎着想躲开。可是我死死地抱住。“不要这样，我爱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哭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隐隐中我感觉浩开始抽泣，有些颤抖。突然之间他转过身，紧紧地抱住我：“我也爱你。”

　　“浩······”

　　那夜，我们一直相拥到天明。

　　卡拉OK大赛后的第二天。我“享受”到了一夜成名的待遇。昨晚的一段小插曲成了众人口中的浪漫爱情故事。班上的同学个个神经兮兮地朝我挤眉弄眼。即便是走在校园内受到的也是“特别的关照”。

　　真感觉有些百口莫辩。算了，难得成为“公众人物”，就这样吧。我只有如此地自我安慰，自我解嘲。

　　之后的日子，迫于小欢的“穷追猛打”和同学好友的“舆论”压力，我和小欢有过几次所谓的“约会”。尽管没有爱情的火花，但小欢的善良，真诚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这阵子，浩一直比较沉默。我一直想把小欢的事告诉他，让他一起帮我出主意。可是每次当我看到他略带忧郁的眼神，不知怎的，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你变了吗？（二）

第四章

　　又一个明媚的早晨，一觉醒来，心情觉得特别舒畅。回忆起昨晚的一幕幕激情，我顿觉激动和羞涩。浩他昨天对我特别的热情。我们玩得很疯。我能感觉到浩是用他整个心在和
我享受爱的激情。

　　看看身边还在梦乡的爱人，忍不住亲了亲他。猛然间发现浩的眼角竟然挂着泪痕。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莫名地发疼。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还是……

　　我轻轻地吻去他脸上的泪痕，心疼疼地……

　　突然，浩醒了。

　　“浩，昨晚你怎么了？”我轻轻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痕。

　　“恩？”他支吾着，“没有啊，也许做恶梦了吧。”

　　“恶梦？不会吧？”我带着调侃的语气，其实我完全没有那种心情，“竟然吓哭了，象个小孩子一样。”

　　浩尴尬地朝我笑了笑，低下头沉默了一阵。

　　“风，今天我没课，我要回家一次。”浩突然出声。

　　“哦，我知道了。”

　　“我今天不回来”浩的声音很平静，“你也别回这里了，和你那些同学玩玩，联络联络感情。”他的眼神在空气中游离，带着一丝我无法了解的闪烁。

　　“好吧，”我应付着“反正那帮家伙老是说我重色轻友，正好！”

　　结束了一天无聊沉闷的学习，突然想起浩早上说他不回来了。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可脚还是不听使唤地朝着我和浩的那个家赶去，因为不知何时，我已经把那里当作我唯一的心理归宿。在那里我可以找到真正的自我，我可以真正地放松，真正地享受我们的甜蜜。那里是我的乐土。

　　“浩不在，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看看书，听听音乐吧”我默默地打算着。

　　打开房门，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我的世界一下崩塌了。浩背着我抱着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成熟而略带憔悴。两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我。

　　我呆呆地，足足楞了几十秒。时间仿佛停住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多么希望那个人不是浩啊，可是……

　　“风”是浩熟悉而磁性的声音，却那么地遥远。

　　“对不起，可能这个时候我不该来。”我心里乱极了，可是表现出来的冷静让我自己也觉得愕然，低下头，转身就要走。

　　“风，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背着你做这种事。”浩冲过来拉住我的手，那个男的一声不吭。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突然之间崩溃了，声嘶力竭，“这就是你所谓的回家理由？够了！你的谎言很精彩，我们完了，分手吧。”

　　“我是爱你的！风”浩的声音很轻。

　　“爱我？”我嗤之以鼻，“看看你的样子，这叫爱我？”

　　浩狼狈地看了下自己的样子，沉沉地低下了头。平时那么熟悉干净的身体，突然让我觉得好肮脏。

　　“分手吧，明天我来拿我的东西。”干脆果断。我很诧异自己的表现。

　　可是转身离开的刹那滑下了我们爱情第一滴眼泪，可能就是标符"句号"……

　　搬回了寝室，与一群同学好友在一起，却丝毫减少不了我的落寞。我的郁郁寡欢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好友、同学对我都很好，可是这世上谁可以理解我的痛楚，我的无奈？唯一我所深爱的，唯一可以理解我的浩，却如此无情地背叛了我。

　　现在的我只有把我的泪水、我的痛全部埋在心里……

　　又一个轻风拂面的夜晚，小欢来找我。

　　“陈风，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吗？”小欢关切的声音让我感动。

　　面对小欢的关切，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能做的只有沉默。

　　“陈风，我知道你一定有事，只是你不愿说而已。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你不愿讲我也理解。可是看到你这样，大家都很替你担心。”

　　我呆呆地听着。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落寞，这样憔悴。忘了不愉快的事，振作起来好吗？”

　　“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希望看到一个乐观开朗的你。让我陪你渡过这段日子，好吗？陈风？”

　　“答应我，看着我！”当我的眼睛对上她那双真诚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禁不住潸然泪下。竟然抱住她的肩头哭了起来。

　　虽然她无法了解我真正的痛楚，可是她的一番安慰，让我感动得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许我该接受小欢吧。她是一个好女孩。

　　日子还是一样悄悄地流逝，那份痛被我可以地、慢慢地深埋在心底。可是偶尔一触到那根弦，我还是会疼得让我心碎。但毕竟表面上，我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唯一增加的或许眼神中那象浩一样的忧郁。

　　也许慢慢地我也接受了小欢。和她在一起的一会也越来越多。又是一个约会的日子。月色很好，轻风徐徐。心情似乎也特别的开朗。我和小欢漫步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手拉着手，感觉挺浪漫的。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着，可是都有一份甜蜜在心头。

　　不知不觉，我们竟然来到了校园的树林边。我禁不住楞了一下。我们怎么竟然到这里，这个我和浩初次约会的地方。耳旁似乎又响起了我的第一句“我接受”，似乎有响起了我们的甜言蜜语……..

　　“怎么了？陈风。”小欢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有些心不在焉，在想其他女孩啊？”

　　“哪里，”我被他问乐了，“除了你我哪里还有女孩子！”

　　“真的？”她挑了挑眉毛。

　　“当然。”对这句话我毫无愧意。

　　小欢似乎很感动，脸上露出了幸福而羞涩的红晕。她闭上了眼睛，嘴唇慢慢地朝我凑上来，看着她期待的样子，我有些犹豫地、有些战战兢兢地把嘴唇贴向她……

　　突然间，我眼前仿佛出现了浩那动人而忧郁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我猛然间仿佛一下从梦中醒来，决然地转开了头。“对不起。”这是我唯一可以找得到的词汇。原来浩已经像一股气息一样渗入我体内，叫我怎能抽离？

　　小欢，楞楞地看着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那委屈的眼神看了让人心痛。我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把她拥入怀中。

　　“我还可以和你在一起吗？”小欢略带抽泣地说。

　　“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那是我唯一可以给她的安慰。

　　我和小欢还是经常在一起，可是只有我们知道一切已经不一样了。我们出现在所有应该男女同进同出的场合，生日派对、舞会、同学聚会……有时有觉得对她不公平，劝过她好几次。可是每次，她都是一句“无所谓，我当你哥哥不行吗？”我只有不置可否地随她去。在同学们的眼里，我们俨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同学们羡慕的目光有时也会让我有些骄傲。可那只有一刹那。

第五章

　　时光飞逝，和浩分手已经快半年了。在这半年中，我们几乎没有见过面。有时我也常想，我这半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心里一直惦念着他，却和他咫尺天涯。

　　龙兴冲冲地跑来说他女朋友要过生日了。要我这个铁哥们一定要参加。没办法，其实这个花心的铁哥们到底哪个女朋友过生日我都不知道，他只告诉我是中文系的美眉。

　　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还把小欢拉去当垫背的。有些不安，可小欢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还很高兴。

　　生日派对很隆重。龙这小子肯定也花了不少钱。

　　寿星美眉很漂亮，气氛很好，大家都很疯，很闹。我觉得挺不错的，可是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和小欢坐在一起。吃着零食，看看好戏，蛮逍遥。

　　“哇…….”突然冒出来的惊叹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帅！”

　　随着她们的目光，看到门口出现的是一个潇洒的身影。“天！”我心里一惊，“半年了！”他还是那么吸引人。只是看起来憔悴了一些。浩的出现搅乱了我的思绪，心中有泛起五味瓶，疼疼地。我刻意地回避着。

　　“他是谁？”小欢问旁边的女生。

　　“你连他都不知道啊？”传来的是大惊小怪的声音，“他是中文系的第一大帅哥，莫浩。”

　　“能邀请到他，真是很有面子哦······”叽叽喳喳。

　　没想到，浩这么受欢迎。我默默地苦笑了一下。

　　最终，浩还是看到了我。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份诧异、一份惊喜、一份关切，有似乎带着一份彷徨。他看着我，又看了看小欢，然后收回了他的目光。我心咚咚直跳。

　　“莫浩。”吧台后面有个声音在叫他。浩向他笑笑，热情地和他攀谈起来。那个叫他男人竟是那次和浩在一起的男人。竭力想要忘掉的一幕幕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我的脑海，疼疼地、酸酸地……

　　生日派对因浩的到来似乎更加热闹。

　　“莫浩，莫浩，大歌星，给大家唱首歌。”一个尖尖的声音引来大家的一片赞同。

　　在大家的再三要求之下，浩终于走上了舞台。他的目光突然投向我，我可以感觉到他眼里的那份灼热，我默默地低下头。

　　“首先，我要向寿星表示祝贺。生日快乐。”富有磁性而真诚的声音引来大家的一片掌声。

　　“此外，借此机会，我想表达我的一份心情。希望我的这位朋友可以理解我的一片心。我想说曾经有那么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错过了我最爱的人。现在我看到他过得很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快快乐乐地，我此生无憾了。”如此动人的表白，让人目眩神迷，台下响起了女生们的尖叫，一个个面面相觑地询问着浩口中的“白雪公主”是谁。

　　“下面，我把这首《是你变了吗》献给我曾经爱过，如今依然深爱的爱人。”台下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浩说的爱人是谁？是我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乱极了。

　　浩的声音还是那么动人，带着一抹悲凉，一抹落寞。

　　“是你变了吗？我的影子笑我的人好傻，

　　是你变了吗？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

　　听到这里，我觉得我快哭了，找了个借口，匆匆地逃了出来。一到外面，我的泪哗哗就下来了。忍不住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失声痛哭起来。心里一遍遍在呐喊“老天，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陈风，你叫陈风是吗？”

　　“是。干什么？”是那个30岁左右的男人，我对他充满敌意。

　　“陈风，听我说。本来我答应莫浩不对你说半个字的。可是我现在忍不住。我不希望看到莫浩如此的憔悴，如此的落寞，如此的痛苦。”

　　“你那天看到的只是一场戏而已。”他的话犹如炸弹，把我轰闷了。

　　“什么？！！”我突然变得非常气愤。

　　“那是莫浩找我帮忙做的一场戏，我和他那天并没有做什么。”他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敲打在我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陈风，你冷静点，听我说。”他慢慢地向我解释着这个荒唐的故事。

　　“浩或许做得不对，可是你知道，他是多么的痛苦吗？他去找你，你同学说你去看卡拉OK比赛，在礼堂他看到了所有的好戏。结束了他想去找你，你却和那个小女孩一起出去约会，看到了她亲你。你知道他当时有多心痛，多难过。

　　他听够了校园里关于你和那女孩的浪漫故事。他看够了你的彷徨。

　　那些日子他一直在等你的解释，等你告诉他你和那个女孩是一场误会。可是你没有，你什么也没有说。

　　你的沉默，你的彷徨深深地刺痛了他。他爱你，可是他更希望你幸福。你知道要他放弃你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他挣扎了很久很久，最后他为了爱，放弃了你。

　　他来找我帮忙的时候，他哭得我都不知道如何安慰。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我们演出的那场闹剧。其实我和他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其实你和他说分手的时候他有些后悔，可是他已经做了，他也无法解释。后来看到你过得很开心的样子。他更失去了任何再找你的勇气。

　　陈风，你明白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你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很爱你，你看到他现在憔悴的样子，他为了你……”

　　“名，不要说了！”旁边响起浩愤怒的声音。

　　“莫浩，我不要看到你这样消沉下去，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几时啊？你明明是爱他的，却让他飞走。”名毫不理会浩的愤怒。

　　“不要说了。”浩他竟然忍不住飞快地逃开。我知道他哭了。

　　“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让他走，我爱他。”我的内心一遍又一遍地狂喊，拔开脚就朝着浩奔去。

　　“浩，站住。”在即将赶上他的那刻，我大吼一声。浩站住了，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一下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抱住我久违的、深爱的他。我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浩，你设了这样一个局，好让我顺理成章地离开你是吗？”我心痛地斥责他。

　　浩无言地沉默着。

　　“你以为这是爱我吗？你这不叫爱。你知道吗，你多残忍。离开了你，我的整个世界都垮了。你明白了吗？你明白了吗？”我呜咽着。

　　“我明白，可是你和那个女孩不是……”

　　“我和她一点事都没有。”我使劲地摇着他的肩，期盼把他摇醒，“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和她的事，想找你商量。可是你当时对我若即若离，我几次想说，可是看到你冷冷的眼，我说不出口。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们都知道大家只有做朋友。相信我，浩，你相信我。”

　　“恩”浩的眼神中充满了亮光，“对不起，对不起，风，我痛恨我自己，我差点失去了你。”

　　“不要说了，我也不好。”两个人相拥，幸福的感觉真好。

　　我们双双回到了我们曾经留下了许多美好记忆的小家。我们无所顾忌地接吻，久违的激情荡漾着，我们吻的是如此热烈，拥抱的是那么的狂野。我们用一切的方式来表达着我们彼此的爱。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了高潮，那潮浪跃得很高很高，激情十足……

　　这是我们雨后一道最亮丽的彩虹。对于小欢我只能够说抱歉。

　　恢复了平静：“浩，我们以后再也不分手了，好么？”

　　“好的，那你以后也不要轻易地说再见，我会受不了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你当时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和他……”

　　“风，我知道是我的错。”浩充满歉意地看着我。

　　“浩，你和名是什么关系？”我有些好奇地问。

　　“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浩低下头，默默地说着“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向你坦白。我怕你离开我。风，原谅我，好吗？”

　　“浩，一切过去了。我知道你很爱我，我足够了。”我确实是这样想，“我不怪你。”

　　“我想把我跟他的故事告诉你，你要听吗？”

　　“我愿意听，你讲。”

　　我与浩一起慢慢地回忆：

　　“名其实就是那天举行生日派对的那家酒吧的老板。认识他最初是在网上的。那时我很小才高一，但我知道我自己有这方面的倾向。他懂得要比我多得多，他把他知道地慢慢‘传授’给我。那时我们聊的都很开心，无论在网上还是在电话里。于是我们见了面。他说他爱上了我，要我做他的男朋友。可能由于少年无知，我同意了。在他的挑逗下我失去了童身。肉体和肉体的直接碰撞，让我觉得很痛，从此我拒绝任何的背后入侵。岁月一点点过去，我发现他不适合我。于是我跟他分了手。以后我也没有跟他联系，只是他会打电话给我。说实在的他也蛮照顾我的。而那天的事，他也告诉你了，是我要他来帮忙的，他是我唯一可以找来的救兵。”

　　“就这样简单，我感觉你好象被他骗去什么东西！”

　　“是啊，我也笑自己太蠢了点。不过他人的确不错。”

　　“不是吧，如果他年轻点你不就跟着他跑了吗？那我岂不是单身孤人了！”我笑逗浩。

　　“算了，别逗我了！”浩笑得傻傻地。

　　“真让我不心甘。他竟然还入侵过我还没到过的地方！”我装作忿忿不平的样子。

　　“哪里啊？”不知浩是不是在装傻。

　　“你的后花园啊。”说完我自己有有些不好意思了。

　　“风，我也可以给你。尽管感觉不是太好，可是为了你，我可以给的。”浩认真地说。

　　“不用了，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没关系，反正我们又用不着，其实我也不喜欢那样。没有那个，我们同样很快乐。”

　　“那次完了之后，其实我很后悔自己的草率行为，好几天都无法原谅自己，还哭了好多回。还发了一次低烧。”

　　“发烧，怎么会发烧的？后来没事吧？”我有点想不通。

　　“没事，我现在不是壮得可以打虎？”说着做出打虎的样子。

　　“你，打虎？少来了，就你……”我戏谑地挑衅他。

　　“打不了虎？那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浩又戏谑着朝我袭来，我只有无法抗拒地拥住了他……

　　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甜蜜的日子，回到了感情的春天，感受到了阳光。我们的感情很纯很纯，丝毫没有任何的杂念。

　　

第六章

　　上海的一年四季，我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浩也是。秋天来得很寂静很悄悄。年轻的银杏，不由自主地惊悸了少倾之后，很快镇定而安详下来，就如我们。我和浩就端端地默默无言地坐在它英俊的影子里，聆听满树叶子发出的呤呤之声：哦，那是一种清亮的金属之声，是；一种悦耳的佩环之声，是一种没有冷雨的欢乐之声。这情调，很是让我记起那些春暖花开燕语呢喃的日子，那是岁月给的恩典。

　　名知道浩很喜欢日剧，托人捎来了一部日剧给浩《神啊，只是再多一些时间》。浩很开心。

　　吃完晚饭，我们总喜欢彼此靠着彼此，关掉所有的灯，放着浪漫的镜头，细细品味。荧屏的光线让我们变成不一样的颜色，我们随着故事情节而起伏。多少次我们抱着看，多少次我们含着眼泪看，又有多少次怨导演…….结局太惨，太凄美。

　　故事的内容是讲……

　　有人说导演是傻子，编排这样脱离现实地的故事，演员是疯子，演绎这样凄美绝苦的戏，观众是呆子，为其中的疯子而泪流满面。

　　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啊，又有多少人能过直面正视死亡呢？因为如此，死亡它捣毁的是一切，包括幸福。婚礼前是多么的快乐，谁有知道隐藏着这么大的“杀机”。这是这部日剧给我的启示。

　　浩他很多愁善感，为了这部日剧忧忧寡欢了很多天，有的时候会死死地抱着我哭。我埋怨名为什么把这样的悲剧拿来给浩看？？？

　　这部日剧对浩的打击的确太大了，使他说出了：“风，如果我们有一天这样我们怎么办！”

　　我被浩的语无伦次所吓着：“你别乱想，我们不可能这样。那是剧本，跟现实是有距离的。只要我们愿意在一起，都可以在一起。”我知道那跟现实有距离，但不知道有多少距离，是一千米，还是一厘米？我也没有说“永远”这两个字，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了，有点不现实，就象男女主人公一样。不需要想太多，以后的事谁都无法说清楚，关键是现在。

　　过了好多天，浩还是没有走出这“不现实”剧目的阴影。同样我也无法理解名。为了让浩不要再忧郁伤心，我决定在节假日出去旅游，地点是海南。

　　那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去的人很多，只是觉的很热闹。但我们自己的世界依旧可以寻找得到。

　　海南的沙滩，海水，阳光，都很美，空气也很清新。希望能让浩忘掉一幕悲剧，有一份美丽心情。

　　逛了整整3天，3天的海南渡假，是我们第一次爱之旅。这一次是成功地，至少驱走了那些伤神魔鬼。但我知道不是完全，时间可以飘走一切吧！

　　浩说回来的这几天有点莫名的心慌，很烦闷。要我天天陪着他。我答应他，心里清楚地明白女人的心是脆弱的，需要抚慰，男人亦如此。

　　浩的心慌与烦闷使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准备用我们灵魂与灵魂，肉体与肉体之间进行升华，赶走一切。感情是狂野的，实践是温柔的。恋爱的肢体语言：赤裸的身体面对面，我抚摸着他的全身，不是粗暴，是温柔……这次是前所未有的刺激，也是最淋漓的一次。

　　假期结束了。我们又各自紧张起来，为的是学业。

　　“风，我们系组织了一个‘公益献血’我想参加。”

　　“你参加献血，这么瘦，看你自己的血都有点不够，还输给别人？”

　　“我够多了，你同意不同意啊？”

　　在浩的再三游说下，我同意他去献血。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助人为乐。前提是他恢复后要加倍努力地“爱”我。

　　浩色眯眯地在我耳边轻语：“你真是个小色鬼……”

　　世界好人总归是多的。献血的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伍，个个都是如此的友善。轮到浩了，他有点紧张，医生说“放松点！”

　　……

　　几天后，浩接到通知要去医院复查。我陪他同行。

　　“对不起，你的血不可以用。怀疑你是HIV携带者。希望你去再做一次彻底检查。”虽然医生的话说地很轻，但我字字都听的清楚。

　　犹如五雷轰顶，我差点听的昏过去。“怎么会是这样？？”浩哭着奔走了。

　　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啊，对如此年轻的生命下毒手啊！！！浩是HIV携带者，同样意味着我也是。等待我们的死亡，坐以待毙。日剧里的一切竟然都一下降临在我们的身上，一切仿佛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了的。

　　我和浩注定了会很快离开，没有回头的路！而在最后的日子里：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学会默默地舔舐孤独和绝望，期待着我们的爱情花朵落得并不是很憔悴。我们的心被冰冻了，尘封了。我们紧紧地抱着哭，在那冰凉天地的角落里，天昏地暗，阳光遗弃了我们，温暖远离了我们。这是生与死的一种煎熬，是无奈的一场战争，我们随时会葬身在它的坟墓里，因为它的魔力太大。

　　但理智告诉我，我们要去医院检查。至少还有一张底牌在我们的手中。浩他不同意，他对他的生命已经绝望到了谷底。

　　“不要这样，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什么事我们共同背负！”

　　“还有什么好检查，医生都说了。”

　　“不，医生只是怀疑而已。我们都是‘清白’的。我们不能对自己的生命如此不负责。我们去检查，浩，相信我，有事我们一起面对！”

　　“风，我不想死，我要我们相爱到永远，我爱你，我不要死！”浩他哭得好厉害，因为我们实在太年轻了。

　　“我知道，我爱你，我也不想死，我们去检查，好吗？”

　　“好，我们一起去。”浩的哭腔告诉我他是多么热爱生命，我亦如此。

　　我们去医院检查了，医生很友好，丝毫没有任何歧视。报告结果要等一个星期才出来。

　　这一个星期是在痛苦中度过的。没有一天是睡着，失眠是正常的。我和浩都逃课，都不开灯，都蹲着，感受黑暗可以将我们窒息而死，不须如此焦急地等待。我惊叹生命的脆弱与变幻，就像花草腐烂了连根都不存。

　　星期一的早上，天刚发亮，我们就来到了医院。坐着，等着，希望在今天。

　　报告出来了，我们两手紧握着手。医生拿给我们看“陈风，你不是……”庆幸我们都没有得，浩他终于露出了那一朵微笑，很灿烂，久违了。

　　“但莫浩的确是……”我来不急笑，就被遏止住了。

　　“医生怎么会这样，我没有，他应该没有，怎么会是这样？”

　　“不会的……”

是你变了吗？（三）

第七章

　　这一次真正宣告了死亡离浩不远了。他也彻底的崩溃了，他开始远离我，怕传染给我，我没有征服的欲望，只有化解的努力。恍恍之中想起浩以前说“如果我们有一天这样我们怎么办?”象是老天对我们的暗示，而非空穴来风。就像秋末冬初那些挂在梧桐上执着坚韧的黄叶一样，坠落是必然的趋势。如果老天宁要我们其中一个死去，我情愿让我们一起死。


　　“浩，不要这样，我们共同面对死亡，有我陪着你不会孤单！不要这样，不要不理我！”

　　任我千呼万唤，他丝毫不动唇。用泪洗面，用泪回答我地一切。虽然我不能将他濒临崩溃的心境原原本本地描摹下来，但他的痛楚撕碎了我内心最绝望、最惨烈的伤口。

　　我开始寻找答案，浩为什么会被传染。应该说我是第一个怀疑者，可是我没有得。

　　“浩，你告诉我，你跟我和名上过床，其余都没有，是吗？”我反复的说了几十遍，浩才点了一个头。

　　吸毒，他没有这种嗜好。母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问题就出在名的身上，而且送了一部关与AIDS的日剧。我想明白了所以。我决定去找名，可是无论我如何要求，浩一直不肯把名的地址告诉我。

　　两天过去了，浩他憔悴的不成样子。我怕病魔没有来到，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我还象以前一样抱着他，搂着他，他嘴唇紧闭着，唇皮都甘裂了，我去吻他，他闪开了。我觉得很失败，他一点都没有振作起来。

　　“浩，告诉我名的地址好吗？”同样的一句话我说上了百遍，他都没有回答我。

　　浩他整整哭了一个星期，白天，黑夜都如此。他把我们的感情世界哭成了海，一片汪洋。我的心万念俱灰。我知道我好多感受无法体会，但我尽可能的去承担。

　　第二个星期，浩他不哭了，还是不开口，不跟我说话。这是一种无言的厮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乱想。我重新播放《神啊，只是再多一些时间》，希望他象那位女主人公一样，知道自己得了AIDS，还拼命追求幸福。

　　一夜间我们疯狂地看，他这次很坚强，没有滴下一点眼泪，我却哭了。我明白了名的用心。

　　“风，我们还可以幸福地在一起吗？”这是他的声音，是浩在问我。我波澜不惊的内心一下又熊熊燃烧起来，一下从冰点升到沸点。

　　“可以，可以，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这次是他主动抱紧我：“我不想伤害你啊！！！”

　　“不要这么说，我们说过有什么难题一起解决。我会让你快乐幸福的。”

　　浩他没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家人，如何让他们承受这悲哀的死亡的进行曲呢？原本完整的生活被割裂的粉粉碎碎。

　　我突然想起名是举行那次生日派对的酒吧老板。就决定去那里找名。浩见我如此坚决知道无法阻拦我。于是关照我和名好好谈，沟通沟通，并且要求我不能伤害他。

　　这天晚上浩要我抱着他睡，我要求做爱，他不同意。快乐有时很轻易就能出现，但幸福和满足对于我却很难，它像烟花，曾经绚烂，现在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世界的另一头。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名了。临走的时候要我吻他，我很用心地去吻了。这吻反而让我有点想法，说不上来是怎样。浩叮嘱我路上要小心，我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见到名的时候，我也愕然了。

　　昔日热闹的酒吧，竟然挂着“CLOSED”的牌子。轻轻一推，“嘎吱”一声却开了。地上杂乱地散着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吧台边蜷缩着一个颓废的身影——“名”。

　　看到我，怔怔地看着我，呢喃着说：“我该死，我该死。可是我害了浩，他还是个纯洁的孩子。”

　　“你是该死，可是你毁了浩，毁了我，毁了我们的爱，你毁了一切……”我颤抖着朝他大叫，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颓废的名突然拿起还剩下半瓶酒的酒瓶，直朝头上砸去。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天啊，你干嘛要这样。”我惊呆了。突然之间我明白了其实名也是爱浩的，怎么会有心去害他。他的自责、他的自虐、他的颓废不正是他悔恨不已的表现吗？

　　我拼了命地把名送往医院急救。一路上我竟然觉得名其实更可怜，他同样是个不幸的人。患了AIDS，却没有爱人在身边，一个人孤独地承受着痛苦，自责和无尽的悔恨。

　　安顿好名，我精疲力竭地回到我们的那个家。

　　天哪，浩依靠在沙发边，地上一片血光。原来我中了浩的圈套——割脉自杀。

　　浩啊，浩啊，你怎么能放下我这条生灵，独自远走高飞呢？

　　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醒来。他的家人守护着他。而我却只有远远地看他一眼的权利。我突然发觉我们的可怜。

　　在我们的那个家，我发现了浩给我的遗书：

　　“风，我的爱。

　　不要怪我今天离你远去，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苍天无情人有情。你给我的这份爱，我只有来生再报。

　　多少次的彻夜不眠，多少次的以泪洗面，轻轻地拥抱着我深爱的你，却发觉我已失去了拥有你的权利。

　　在这一生中，我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遇到了你。风，我的爱人，我们无缘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这些日子对我已经足够了。

　　老天唯一的仁慈，就是没有让你患上这种病。让我在最后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可以有所安慰，我还可以含笑九泉。

　　风，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个我们曾经留下多少欢乐、幸福的家，抚摸着荡漾过我们激情和无限爱意的双人床，我心都碎了。我多想留下和你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我多想再看你一眼。可是这一切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已经无法再呆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无法面对你了。

　　风，我们今生无缘了。来世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相爱，一起伴着日出日落慢慢变老……

　　永别了，我的爱，永别了，我的爱人。

　　永别了我爱的你。

　　爱你的浩，绝笔”

　　看着浩的遗书，字字是泪句句是血，似乎在控诉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声音，我想喊，却嘶哑着说不出话。我的心疼，疼得我直想把他挖出来。我蜷缩在我们浩留下温存的床上，默默地流泪。

　　天昏了，地暗了，整个世界都沉沦了······

　　

第八章

　　浩他没有死，可是疯了。在医院里抢救回来他性命的同时，他疯了。他忘掉了一切，他忘掉了我们的感情，他忘掉了他的AIDS。我不知道应该为他高兴还是伤心？他可以在他的“花花世界”里生活，他可以“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但意味着我将失去他，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生活着——精神病医院。

　　浩他母亲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知道了浩的病情。她说那是过去算了，要我以后不要再见浩。让浩忘掉这份情与爱，生与死。浩他母亲哭着要求我答应：这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关爱，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她呢？人间的母爱是伟大的，既然浩他不能再感受到我们的爱情，就让母爱给他一点安慰吧。我也要浩母亲答应我，有一天浩走了，请告诉我一声。至少我不可以陪他走那么多的路，但最后可以送送他。就让浩好好地生活吧，好好地让他度过剩下来的日子。

　　为了守信诺，我见浩“最后”一面。让一切都恢复平静，我可以带走的，都让我带走。命运的菲薄很多时候只是流于表面，我其实一早就被注册于这样刻意的相逢和不经意的遗失中。

　　憔悴的脸上布满着血丝，告诉我他血色还可以。整天挂着那些不属于他的笑容，笑容一点都不灿烂，有一点苦涩。头发很乱，好象被人揪过一样。浩的身上铭刻了好多的回忆，象浮雕一样，深入而流畅，他自己却看不见。

　　他抱着他的那把老吉他，呢喃地唱起了《是你变了吗》。那只吉他一点都没有变，变的是那份心情。它引领我们曾经的飞花雪月，见证了我们的悲欢离合。但有一样没有变，浩还是如此的喜欢那把吉他，也许那是他的“终生”伴侣，将会陪伴着他走完剩下的历程。

　　“真想和你聊一聊天，很想看看你温柔的容颜，

　　多想听你说你自己并没变，很想看我们从前的照片，

　　多想和你再接近一点，你现在的心是靠在谁的身边，

　　是你变了吗，我的影子笑的人好傻，

　　是你变了吗，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

　　“别唱了，别唱了，浩！我没有变，我不爱别人，我只爱你。你快回来，快回到我身边。我没有变啊……”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用力地摇着，“浩，我爱你。你快回来。”

　　说完，我紧紧地拥抱着他。

　　“你干什么？”浩用力地推开我，他那曾经忧郁而深情的双眼，剩下却只有惊恐。

　　我绝望了，我无法再面对这样一个我深爱的男人。一颗启明的晨星，却要在青春的黄昏陨落！我逃了出来。

　　熟悉的旋律又一次响起的刹那是灰土扬起的片刻，沉沉地压住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雾过之后只能看见背影，雁过之后只留下划痕！

　　“是你变了吗，我的影子笑我的人好傻”

　　浩他记得这首歌曲，是否记得当初的浪漫？

　　我们都没有变，怨只怨苍天变了心，想到此，我泪花直溅，心血滴坠。

　　上海的秋天有点凉，凉得有点酸涩。树叶一片又一片的从某一枝头飘飘悠悠的掉下来，接着很多片叶子以同样的方式掉下来又掉下来，纷纷扬扬。它们都轻轻地，没有任何声响地，掉在我的脚边。秋天这双严肃的手，在这个谁都心情复杂的季节，就这样开始摘走满树曾经歌唱过和浪漫过的叶子，只留下不死的根须和枝干。我和浩就这样从缠绵千世的情人到天涯陌路人，一去不复回。

　　我还是住在那套房子里，里面的设置什么都没有变。我打算我有钱的时候要买下这套房子，因为这是我和浩爱情见证人。虽然我们的爱一点都不漫长，也没有什么值得珍藏的东西。但这套房子里的一切都很珍贵，包括每一寸空气。它们都记下了曾经的心酸浪漫。

　　我和浩不知道什么时间可以再“见”一次面，但我知道“见”他的那时，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并不希望浩的母亲通知我去“见”浩，因为这样我至少知道他还活着。我想对天说，向天祈求：如果有一天我和浩都死了，请让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