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我和我的孪生弟弟

[复制链接]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玉有些激动,她站在我和亚宁当中,面对亚宁:宁宁,我们为了不让你哥卷进这场是非都尽力为你撑了这么久,如今你却要亲自拉你哥进这个受诅咒的圈子,你说你这不叫糊涂叫什么!

    亚宁带着哭腔说姐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白衣姐为了罩我,被江哥的人砸了场子,假如我再不露面,江哥下一步就会找你和涛哥的麻烦,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你们大家,你们混的也都不容易,不能给我一下子毁了阿。

    小玉说,宁宁,难道你告诉你哥,你哥就有解决的办法了?你好傻啊!再说了,你担心什么!咱又不是要和他硬碰,咱只要去安阳躲几天,等香港来的那几个畜牲都回去了咱再回来,江哥就是生气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要是真和咱硬碰硬,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有你白衣姐和我呢。等咱回来,我再带你去找江哥讨个说法,不管他放不放人姐都要把你扒出来,就是倾家荡产姐也认了。

    我问,小玉姐,你们有什么难处不能要我知道呢,我是亚宁的哥哥,我有这个权力知道!

    小玉转身对我:玉宁,相信姐和宁宁不告诉你真相识真的为你好!社会上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话,你纵然觉得自己无知,却无知得快乐;知道了反而厌倦这个社会和生活,活得也没多少意思!玉宁,你不涉入这种黑暗的生活,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多荒淫无耻、有多残酷和痛不欲生!你为什么苦苦要追寻我们并不想让你知道的那个答案呢!纵使你知道了就凭你的能力你又能作什么呢,你什么都作不了,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定多是加乱子,还要落个自己伤心!你这样是为宁宁好么?你这样宁宁心里会好过么?现在你唯一可以回报你弟弟的就是拍好你手上的这部戏,争取早点出息,也就够了!

    小玉声色俱厉!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玉。

    可,可我真的不像亚宁一个人受什么罪而让我不知道,我说。

    小玉冷冷反问:好,我让你知道!现在有个人伤害了宁宁,超乎你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比死亡还要难受了,你又能怎样去保护宁宁呢?!你领宁宁去海角躲起来?你抓把菜刀去砍了人家的头?切,恐怕最终是你自己率先崩溃发疯罢了,你什么都作不了!

    阿威也走了过来:好了,都别说了,哥,小玉姐,宁宁,咱们都回去吧。

    咕咚,亚宁一头栽在地上,阿威抢上去抱住他,发出狼嗥一般的悲叫:

    宁宁!

    我们带亚宁从医院检查回来,已经是凌晨六点。天大亮了。

    好在亚宁只是在逃出酒吧时被一只抛飞的酒瓶砸了一下,加上点惊吓,便暂时性昏厥了;不过医生说近些日子,不要对他的头部敲击或者碰撞,不要让他听太嘈杂的音乐或者作太剧烈的运动,否则可能引发轻微脑震荡。

    一到家,小玉和阿威便冲个凉各自睡去,亚宁也很快进取梦乡。我把亚宁的手机关了机充电,刚要去冲凉,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宁宁!那个声音有点凶霸。

    我说我就是。我现在都不明白当时怎么下意识这样回答他。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人的口气一下子狠了起来:

    张亚宁!你丫请那么多天假咱爷们不说,你还让威威带着小玉和白衣来赎你!江哥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咱场子里头,谁都能花俩钱出去就能不能,我让你自己说,咱场子里透三大红牌一下子都退出去,我这生意还作是不作!安安和威威的出去,我已经得罪了一大票的人,他们现在还吵着给我退会!我都一直窝着火,现在你明明知道那个香港佬点名要你,你偏在这个骨节上赎身,你这不是存心放我鸽子吗你!别逼我发火!张亚宁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就是拿一千万一万万我也不会放你,我现在活着要人死了要尸,任你跑到海角,你别忘你入会以前你拍的那些照片

    喂!怎么不说话!那边忽然不说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和你场子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似乎一愣:张亚宁!你他妈就就给我装吧!别以为你装疯卖傻江哥就能放过你,不可能!

    对不起江哥,我的确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场子不场子我也真的不懂!我说。

    我一直听小玉亚宁阿威他们讲“渔场”“场子”,我不明白是什么,但凭直觉我可以知道,我能从他这里能得到事情的突破口。

    你还记得渔场?!那个火急的生音强压着火气,一字一顿地说:得,今儿爷们给你孙子耍一回,我给你当一回孙子行不?!好,我给你解释,你听好了,渔场就是男人花钱操男人的地方,就是江哥这一亩三分地,记起来没!是不是还要我把你当初怎样在这里当MB的事情祥详尽尽端出来啊!

    张亚宁,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回来,那香港佬那里我交不了差!我要是晦气,你也别想讨什么好去。要不这样,你先回来,把这瘟神送走了,江哥给你开离会的条件如何。现在只当你帮帮江哥,你要是不帮我过那香港佬那一关,大家都别想好过去!

    我知道他不会再讲下去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听下去,因为亚宁给我推荐的电影里面我看过,MB就是moneyboy,一种靠卖淫为生的职业男孩子,一般是相貌英俊的boy,到同性恋的固定场所,比如酒店或G吧,去卖身,是一种极其不光彩的职业。

    原来我一直疼爱着的弟弟,亚宁,一直从事着这样的工作。原来他一直闪闪烁烁不告诉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顾那个江哥的恐吓,匆匆挂了电话。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怕他再打来,我拔下电话线,连澡也不洗了,拖着沉重得近乎瘫痪的身子回卧室。

    亚宁睡得很香,窗帘将阳光挡在窗外,房间里很昏暗。灯光下他的脸,消瘦而苍白。

    我一下明白了一连串的事情。因为随着我知道了亚宁的MB身份,那些悬在我心中的疑团就一下迎刃而解了。在我心里,清澈透明。

    我不难推测到,亚宁刚考上北影时,为了不给家里造成更大的经济负担,他误入MB圈挣钱。通过在“夕阳农场”那晚他和小玉在阳台上的对话看,他还因此积攒了一部分钱。但现在他要退出这种生活,却遭到把亚宁当作摇钱树的江哥的反对。从那天去看望安安时李大板牙嘴里知道,亚宁,阿威,安安是场子里的三大红牌,这点刚才江哥也证实了的,现在阿威和安安都已经洗手不干了,只剩下亚宁。

    瞧前两天小玉和阿威的行径和他们从白衣的酒吧逃出路上的对话可知,小玉阿威伙同白衣拿钱去赎亚宁,但江哥死活不放人。如今看来,完全是江哥口中那个点名要亚宁的香港人在作怪,并且在加油站那晚小玉也说去安阳就是为了躲开那个香港人再回来找江哥讨说法。很明了,江哥砸白衣的酒吧及刚才打恐吓电话过来,应完全是慑于那个人的厉害!而目前,小玉阿威他们又斗不过江哥,又不愿把亚宁交出去,只有随剧组到河南安阳躲一阵子再说。

    如果我能替亚宁搞定那个人,亚宁的一切压力都应该会解除了,江哥说了,只要度过那香港人这一关,他可以给亚宁开离会的条件。那个所谓的香港佬是解决一切纷争的核心,他们MB圈子里的人,亚宁,安安,阿威都谈他变色,显然那个人应该有让人不可忍受的手段或做法。

    但是,我已经决定背着亚宁要去搞定他,为了亚宁,也为了小玉和白衣不再受江哥的气。

    当作了最后的决定,我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抚摸亚宁的一头柔顺的长碎发,看他黑甜入梦的样子。我想我笑了,开心地笑了。

[ 本帖最后由 花样男子 于 2008-11-24 02:05 编辑 ]
200781322433182.jpg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19.焰火·夜游园
爱过了却没有爱的痕迹
就像焰火盛开
从华丽到湮灭
只有一秒,两秒,三秒。
满天的烟花
没有你的面容
生命就是一场焰火
爱情就是一场焰火
你我就是一场焰火
我们迅速绽放
迅速灭亡
从来谁都不是谁的谁

    听了雷子的话,我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看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环境。

    墙上贴着大幅大幅的戏曲名家的剧照,马金凤,梅葆玖,申凤梅,虎美玲,火丁等,一张张鸳鸯瓦的脸谱在红蓝黑白紫的衔构中,显出美轮美奂的表情。一领鲜艳的帅服和一顶雉尾挂在衣架上,几本磁带和几本小说胡乱地丢在桌子上,一小盆浓绿的吊兰悬在窗棂上。窗帘是那种褐红色的调子,反射出一种温暖的色调。

    这是哪里,这么眼熟,又这么陌生。我想。

    当我倾耳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遥遥有二胡、定音锣、琵琶、电子琴、梆子和悠扬的唱腔。我恍然记起来,这是苏菲在天琴剧院的宿舍,以前我和亚宁经常在这里闹腾的。

    我坐了起来,看见桌子上的日历闹钟才发现,这会儿已经是农历正月十五下午四点半。今天元宵节。

    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刚想下床,一个女孩子从外间匆匆跑里进来喊不要动不要动,菲姐说你醒来后要在床上等她,她马上就下场了。

    我看了看她,觉得在哪里见过的。忽然她长而且蜷曲的睫毛一眨,我又看见他一头黑而且柔顺的长发,才想起来她就是上次在凤鸣茶楼和立东的女友玲子一起弹古筝的那个。我欠了千身说我记得你,在茶楼听过你弹《将军令》。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叫小雨。

    我脑袋訇了一下。太凑巧了,在我印象中,睫毛能如此之长而且蜷曲的,而且是这样的长发的女孩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在秀姐的男装店门口被小玉打的那个女孩子,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能弹一手好的古筝的女孩子了。她们两个竟然有如此神似的特点,而且,连同名字都一模一样,那么清柔:小雨!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简直要把这个小雨当成北京那个为亚宁挡了一刀而香消玉殒的小雨。我甚至想问你还记得无忌流红吗。但一霎那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相信,世上只有凑巧的事情,而不会有复活的人。这个小雨显然不是那个。

    我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小雨边动手收拾桌子上的杂物边说,是胡大爷和苏菲姐带你上来的,苏菲姐说你晕倒在训练场上了,不过胡大爷已经请团里的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是气血上冲、火气攻心,休息一下就没事的了。

    我不得不承认,小雨的声音很好听,又清又脆又轻,像绵绵不绝的春雨,落在心里头酥酥的。我问,你也是团里的演员吧,嗓子挺好的,不过以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呢。

    她低头笑了笑说不是啦,我去年从师范毕业,现在在团里弹古筝;其实你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呢,你妈妈乔老师是我的古筝启蒙老师,我在少年宫跟她学了四年的筝,那时候经常看见你们哥俩去找乔老师,所以上次在凤鸣我一眼就认出你来,才回来告诉苏菲姐你回来的了。可惜当时没工夫和你打招呼。

    我“咦”了一声:你是我妈妈的学生?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小雨撅了撅嘴,显出可爱的模样来:你哥俩从小骄傲得跟企鹅似的,连走路都仰着脸,哪里会注意到我们这些长得丑又没本事的笨丫头呢!

    看不出这么一可人儿,说话这么有意思!

    我也笑了调侃她:幸亏当时我们都没注意你,不然像你这么一个仙子似的女孩子,还不得害得我们哥俩打破头啊!

    小雨笑得一串银铃似:人家苏菲才是你们的仙子呢,可惜你们把仙子给搞惨了。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

    小雨从书架上取下一只粉红色洒星的塑料袋,是花店常用的那种。她从里面取出一大束已经彻底萎蔫的红玫瑰,把玫瑰花朵一朵朵用剪刀剪下,放进一个纸的盒子里。那束红玫瑰,我肯定就是周扬让雷子退回来的那束。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雨边不紧不慢地干活,边对坐在床上的我说:“昨晚菲姐快哭死了都,今儿还有元宵节专场要上台,王团长怕她顶不住便让我们几个姐妹来劝她,她却什么也没说。夜里她才给我说了,原来是因为你们哥俩。

    “不是和菲姐谈心,谁知道平日里清高得水美人似的菲姐怎么会那么痴心!你说你吧,明明喜欢我们菲姐,也知道我们菲姐喜欢你,却还偏偏要把菲姐让给你弟弟,你把我们菲姐当什么了?!听王团长说菲姐以前就因为你们哥俩的事大病一场,差点坏了嗓子,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想过一段安稳日子,又找了个挺疼她的男朋友,却因为菲姐跟他说起以前的男友是你,人家便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给甩了,你说菲姐这辈子可不是你害的”

    “瞎说什么呀小雨”!一个脆生生却略显疲倦的声音从门外进来。

    我看见苏菲连妆也来不及卸,便匆匆走进来:别乱嚼舌根了!过来帮姐姐卸妆,这一批新进的头花质量真次,直绞着头发,死活拽它不下来!

    苏菲苏菲!王团长拖着臃肿的身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苏菲,急什么啊你!一下台连妆都不卸就往宿舍跑,这可是咱这行的大忌你知不知道!——咦,王团长看见我坐着,大声说:玉宁醒了?很好很好,苏菲呀,快回后台把妆卸了,到会计那里去把你那份元宵和水果领了,对了,今晚清明上河园的焰火晚会门票给玉宁也领一张。

    王团长还像以前那样摸了摸我的头,慈祥地说:

    玉宁,回来就好哇,回来就好。

    送走王团长,我说我也要走了,欢欢还在家,立东又是一大老粗怕照顾她不住。

    苏菲说要不我多要几张票,你喊上他们咱一块去清明上河园看焰火吧。

    小雨也一个劲点头:我也喊上玲子,正好玲子这两天有什么急事找立东却偏找他不到,原来在你那里阿!

    我就答应了。我想带欢欢一起出来玩玩的。便打电话给立东,让立东带欢欢过来。

    约好六点半,在清明上河园旁边的一家古玩店里会面,因为到时候人肯定超多,能稍微人少点的地方也只能是那里了,其他饭店花店之类恐怕人还没聚齐就给挤丢了去。

    一见面,欢欢马上两眼放光地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直喊玉宁哥哥你到哪里去了我想你了。

    她叫我玉宁,她叫我玉宁,看来欢欢真的像立东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疯,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来逃避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能看到她这样,我更显高兴,她毕竟没有疯,可以减轻我些心里的罪孽感。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拍着她的背说欢欢别哭啊别哭阿乖,玉宁哥哥在这里呢。这时我瞧见站在欢欢背后的立东,眼神有些黯淡。立东说好了,我把欢欢完整无缺地叫给你了,我走了。我问你去哪里,我们不是说好的一起去清明上河园的么!立东脸色极其不好地说不了,我要回去看我妈,几天都没回去了。

    这时,小雨领着玲子进来,玲子一见立东,马上捋起袖子拽住他的耳朵:死立东,这几天去哪里鬼混了,害我找你不到!

    她头发短短的,但目光很灵动,正是在凤鸣和小雨一块弹筝的女孩子。

    立东正心情不好,猛一撤头摔开她的手,吼了一句:干什么你!

    玲子愣了愣,手停在半空,仿佛不明白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立东这是怎么了。

    欢欢看见玲子拉立东的耳朵,马上从我怀里跑出去对着玲子喊干什么你,你干吗要打他!

    玲子越发愣了,旋即她针尖对麦芒地冲欢欢说:你管呐!他是我男朋友,我想打就打你管不着!欢欢却马上跟了句让我们都一愣的话:你撒谎!他是我男朋友!

    她的话里,把“我”字咬得很重,有种当仁不让的感觉。

    我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欢欢,一脸惊喜的立东,一脸羞怒的玲子,我想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边小雨拉着苏菲说怎么办怎么办啊,都乱了套了。苏菲说还不都怪呢,谁让你好事非要拉玲子过来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玲子和欢欢两人颇有剑拔弩张的火药味,惹得古玩店老板一个劲喊出去都出去,给我外头闹去,万一砸了我的东西你们都赔不起!

    苏菲、小雨、立东、玲子和欢欢我们一行到了街上给拥挤的人群一挤,刚才的火药味全部没有了。因为都害怕走散,一个把一个的手拉得死紧,谁还有心思生闲气去阿。况且苏菲刚才说了,今晚什么也不说,只管玩,谁扫大家的兴就踢谁出去!

    玲子是个麦秸火脾气,火气上来的快也消失的快,一道街上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便兴奋得得意忘形,大声喊快冲啊冲啊冲进清明上河园!

    和我手拉手的苏菲百忙之中,不禁莞尔。就这样,我和立东在两头,剩下的四个女生在中央手拉着手,依次排列是立东、欢欢、小雨、玲子、苏菲、我,几个人在人群里舞龙似得,摇摇摆摆被挤进园子去。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里头,焰火也看够了,花轿也坐够了,疯也疯够了,挤也挤累了,便四处找清静的地方歇着去。无奈原本并不算小的清明上河园却因为今晚游客实在太多,便显得拥挤得紧,根本几乎找不到可以坐下来喘气的地方,巴掌大的地方都是人。

    灯火辉煌,黑洞洞的天空还不时有火树银花的焰火继续绽放,以一种激烈的色彩刺激人的眼球。在焰火的照耀下,一张张惊喜的脸,焦灼的脸,疲倦的脸,欢乐的脸,痛苦的脸都被映现。

    苏菲紧紧拉住我的手笑着喊明天不定报纸又要报道有多少人被踩死呢!玲子一个劲大喊我不行啦我不行啦,快找个地方歇着,我没劲了手抓不住了!

    我回头看看,小雨的刘海湿漉漉地粘在额上,她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欢欢给立东紧紧攥着,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时不时尖叫;苏菲累却仍然兴致高昂;玲子实在是个祸害,就她话多,还在中间老拉得我们乱晃;立东脸色坚毅地一路冲锋。

    忽然我们身边的人群中传出一嗓子喊叫抢钱包啦抢钱包啦!这下原本就拥挤不堪的人群更加骚乱嘈杂,四周乱糟糟的全是人影,让人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谁还有心思看谁是小偷阿。

    再仔细一琢磨,不对,好像是玲子的声音。我们齐齐看她,果然她的脸煞白,原本背在橘红色的过膝长袄上的流氓兔小包不见了。玲子拼命想甩开夹着她的小雨和苏菲的手,立东在前面喊不许松手挤出去再说。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立东的骁勇,天幸,我们挤到了“西郊小桥”那里,人稍微少了些,我们也得以喘口气。站在桥上,都汗津津地跟蒸过桑拿似的,小雨说我的胳膊跟卸掉了似的疼,苏菲也说早知道这么挤就不来了。立东拉住惊魄未定的玲子问你包里都有什么,有身份证吗。玲子的回答让我们吐血:没有,只有二十块钱和小镜子。

    立东长出了口气,拉开羽绒的拉链,露出天蓝色的针织毛衣来凉汗。他抹了下脸说算了,反正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玲子快哭了似说怎么没重要的东西啊,我的小镜子,你送我的小镜子!立东说够烦了,别闹了,丢了再买!

    这时,在不远处一家仿古的饭庄里,有几个身影似乎很熟悉。

    当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是谁时,玲子叫道好奇怪啊,那家饭店里面人好少,咱赶快过去!

    我们看到的的确是这样,这个饭庄的确够古怪的,因为它是在是太冷清了,不像别的饭庄那样人流拥挤。这个挂着“清来香饭庄”布幌子的饭店,诺大的饭厅里只坐了一桌人。我们便朝那里扑去。

    忽然,饭庄门口伸出几条粗壮的胳膊拦住我们:对不起,不营业!

    本来丢了钱包就够生气的玲子这会儿更气了:不营业你们开门干吗,不营业里面的不是人吗!小雨忙拉住她,怕她口没遮拦地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里面正在吃饭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争吵,一张脸庞转过来,我看到他黑黑的,正是雷子。

    走,回去!我拉住苏菲和欢欢便转身要离开,玲子不顾小雨拦阻还是要生猛海鲜地往里闯,这时雷子跑出来:

    玉宁!

    等雷子打发了保安,我们随他进去才发现,彦辉、陈陈、彦辉的女友小雅、陈陈的女友优优都在,甚至刚动过心脏手术的周扬也在!他给一件土黄色的羽绒衣裹着,坐在一只老式的藤圈椅里,一张脸很苍白,但是腮边稍带红晕。显然是心情不错。

    雷子让给周扬夹菜的一个烫发的中年妇女招呼服务员加了几把椅子,我们落座。立东坐在欢欢和玲子中间,小雨挨苏菲坐了,我坐周扬对面。

    小雅一见立东,便端着杯葡萄酒乐颠颠跑过来:黑小子,你上回在医院怎么答应我来着,说要带我去打台球却又怎么反悔,我打你手机你还推三阻四,罚酒一杯。

    立东嘿嘿笑着挠头,要接小雅的杯子,小雅却有不给,直接送到立东唇边。立东就尴尬地就着小雅的手喝了一口。

    头发卷卷的陈陈用筷子敲了敲桌沿说有人要吃醋啦!长一脸青春痘的彦辉笑着说我吃个屁醋。陈陈用筷子一指:我又没提名带姓,不打自招了吧。彦辉无言,自个端起酒杯咕咚一大口。

    啊哟!立东一下子跳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把小雅的杯子给撞翻了,掉到地上碎了,吓得小雅尖叫一声。

    欢欢忽然把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怒目向立东另一侧的玲子喊:干吗拧他大腿啊你,干吗拧他大腿阿你!

    立东忙将欢欢按在椅子里,用一种哄孩子似温柔而耐心的语气轻轻说欢欢乖,立东哥没事,她刚才和立东哥开玩笑呢。

    玲子忽然也把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怒目向立东说:当我是傻子阿,你喜欢上这个傻子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立东尴尬地朝大家笑了笑,握住玲子的肩膀将她带出去。

    周扬和雷子一直微笑着看这几个人闹腾,陈陈和优优早给逗得乐不可支。优优还是那么慎重而沉静的得体模样,她边招呼服务员来收拾地上的酒杯碎片,便拿餐巾纸给小雅擦毛衣上的酒渍。

    这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了点,周扬说平姨你去安排在作几个菜,等支开平姨后,他回头对我说:昨晚听雷子说你在菲菲的训练场上晕倒了,还是雷子和菲菲把你送到菲菲那里。今晚我有心让雷子打电话约你出来玩玩的,又怕影响了你休息。玉宁,对不起,原本我不知道菲菲是你的女友

    陈陈将酒杯一举,拦住他的话:说什么呐又,说这些伤感的话干吗,来点高兴的不行啊!优优扯了扯陈陈,轻轻说了句大家都听见了的话:让他说吧,说出来他就痛快了!

    周扬的泪在眼窝里打转,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玉宁,对不起,我知道你因我爸特恨我,甚至你都不原意来医院看我,虽然雷子怕我难过骗我说你答应天天来看我,但我明白你根本不会原谅我,因为我爸伤你太深。玉宁,说实话,从你家开完party回来后那两天我是最痛苦的,显示知道你爸爸因为我爸爸而去世,接着我的女友,菲菲,说她曾经是你的女友,况且在相国寺那夜你告诉我你一直爱着你的女友,你当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知道菲菲向我提起你,我才知道她是你最爱的女友。我要把她归还给你,我不想伤害她,只是不想再亏欠你了,我爸爸已经伤害了你爸爸,我不能再伤害你

    别说了,别说了扬扬,雷子从背后轻轻揽住周扬。周扬的头像只萎蔫的果实,无力地仰在雷子身上,一张脸苍白得吓人。他轻轻咳嗽两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看见一旁的苏菲已经泪流满面,泪水顺脸滑到下巴,坠落衣襟。

    陈陈看到这个场面,忙对雷子说:快抱扬扬进去,别让他再说了,等会儿刀口再裂了麻烦就大了。优优也忙起身帮雷子去揭周扬外边裹的土黄色羽绒服。

    别,别,雷子,你让我说完。周扬挣扎着,显然他的挣扎在雷子的怀里是十分无力的。

    雷子盯住他说:你让我告诉玉宁的我都已经让他知道了,你还要再说什么!你要是不想伤害玉宁你就别再说了,他受不了!

    周扬一双眼睛又细又黑又长,在苍白的脸上像两条对称的黑的伤疤。他惘然地点点头,又咳嗽两声,嘴角沁出一线血丝。暗红的。

[ 本帖最后由 花样男子 于 2008-11-24 02:05 编辑 ]
2008071410205368.jpg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3 | 显示全部楼层
20.成长的痛
一个人悄悄地便长大了
人皱纹侵袭上来
攻夺每一寸面颊的阵地
辛酸成记忆离去的背影
一声抽泣,在被窝里
咳嗽着,挣扎着,抽搐着
    当我下了决心要替亚宁去场子时,我下了床,到卫生间给江哥打了电话。

    我实话告诉他,说我是亚宁的双胞胎哥哥玉宁,刚才接电话的是我,我什么都知道,我想和你作个交易。

    江哥显然惊讶得很,不过他好奇地说,你说说看。

    我说假如亚宁跑出去躲开,你怎么向那个香港人交待!你再有本事,在短短的几天里你也不可能找到我们。江哥说那是,那你准备怎么着。

    我说江哥,我赌你是惹不起那个香港人的,我不管他什么来头,反正我可以知道没有亚宁他肯定不会给你好过,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出血本逼我们出来——你要真是想两全齐美,我倒是有个法子。

    江哥干笑了一声:说说看。

    我说,不如我去替亚宁去见那个什么客人,保证不会让你为难,但你要保证我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必须让亚宁赎身出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想让他一直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耗下去。

    江哥沉默了好久,才叹口气说玉宁老弟,说实话,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同病相怜,我待宁宁也跟亲兄弟一样,可是不让他干又不可能,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我比他也高级不到哪里去!我也挺为难的。刚才你说你要去替亚宁,也罢,既然你们是双胞胎想来也差不多,这样吧,你来白衣姐的酒吧,我正在这里呢,先让江哥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条件。

    我笑了笑:江哥,虽然我们素昧平生,可我相信道上的人说话是板上钉钉的,你不会忘了我刚才的条件吧!江哥在电话里呵呵一笑:放心,只要你让江哥过了这一关,我保证这次放宁宁回去,这不,白衣姐就在我旁边呢,到时候让她给作个证人。

    我说好,我马上去无忌流红。

    刚挂了电话,推开卫生间的门出来,正看到亚宁两眼血红地站在门口,他脸上的肉在不停地抽搐,十分吓人。

    我的头蒙了一下。我知道我刚才的话,他肯定都听见了。

    我尽量伪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强作欢颜:怎么不睡啊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他却一动也不动。我知道他要么暴跳如雷,要么喊我的名字骂我多事,要么一巴掌抡过来。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却转身又回卧室了。脸上虽然有恐怖的表情,但更多的却是空洞,他走路的步子也有些僵硬,有点僵尸伯爵的味道。我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头皮一阵阵的发麻。随他走进卧室,只见他往床上一躺,侧身抱住一只叫了声哥,便慢慢合上了眼睛。接着响起轻微的鼾声。

    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亮:梦游!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亚宁在梦游,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一种梦游症,梦游者可以在梦中起身去厨房吃东西或者做饭,完了之后还回去接着睡,而他本人却并不知道。还说是,一旦将正在梦游的人唤醒,梦游者会因为自己的离奇行为把自己吓死。

    我长喘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将亚宁吵醒。

    我留张纸条给亚宁,告诉他星期一让他跟剧组去安阳拍戏,我又点重要的事情离开一段时间,叫他不用找我。

    我把亚宁以前给我找的《御法度》《东宫西宫》《蓝宇》《春光乍泄》《霸王别姬》和《蜘蛛女之吻》等一系列同性恋片子连同那张纸条一同放在亚宁枕边。我还记得亚宁因我入不了《那时花开》的角色便特意找来这么多的同题材片子给我看,我却越看越没有感觉。好在现在不用看了,我不去拍戏了,这个成名的机会还是让给亚宁好了。

    我从亚宁的钱包里拿了点钱,打的到无忌流红,江哥已经在那里了。

    在到北京之前,我以为亚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孩子,而自从见了安安,才发现安安是最有气质的男人;但现在看来来,最称得上气质逼人的,恐怕是江哥了。

    江哥上身穿一件夏威夷式碎花T恤,下身一条米黄色休闲裤,一双软羊羔皮鞋是那种略呈女性化的,又尖又长。他斜斜地半躺半坐在MTV包间里,在昏暗隐约的光线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足以让面对他的任何一个人崩溃,生出一种自卑感。

    他对边的沙发上坐着白衣,不过她看上去不再像我印象中的那样性感、年轻、娇嫩、慵散迷人,而是显现出苍老的一面来,腮帮子下的赘肉掩饰不住地显露着,眼角的鱼尾纹也蔓延出来,连本来凌乱得很好看的长发也显得枯燥许多。仿佛是刚起床没化妆或者长时间没有休息的模样。她的一侧,坐着一个极面熟的人,头发很短,显得很干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挂着蛊惑的微笑,使得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男人的魅力。

    是安安。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个包间只有他们三个人,电视打开着,画面上刘若英正清纯地唱着《后来》,我却闻出了房间里的不安的气味。

    白衣朝门外喊一声,大伟推门进来,我注意到他额上有一块儿明显的擦伤,刚才我穿过被砸得一片狼藉的舞池往包间来时,大伟和其他几个男孩子正在那里把杂色的吉他、酒杯、桌椅用拖把往一块集中,然后往酒吧外头推。白衣烦烦地说让他们几个别扫了都回去睡觉去,乱地焦心。

    大伟出去,带上了门。包间内一片昏晦柔软,和外边的狼藉四处截然是两个世界。

    安安还是那样微笑着,似乎一层没变过,但是很明显笑容里面已经夹杂了忧伤的成分。白衣自从我进门,没有和我对一次眼,没有说一句话。

    江哥欠了欠身,届时的肌肉在T恤下高高鼓起。

    玉宁,来江哥这里坐,他说:果然和宁宁一个模子似的,还行!

    我坐到安安那里,安安笑了笑。

    江哥啊哟了一声说嗬你小子,你江哥是头狼啊还能吃了你不成,你倒跑到他那里去!

    我没有理会他,在我印象中,他和那个什么香港人是一路货,至少他是为虎作伥。我转头向安安:你腿好些了么?

    安安很安慰人地说:哪能那么快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不过,江哥让过来,我只好带着石膏就过来了——你真动要替亚宁去场子?

    我点了点头:只要能为亚宁顶过这一关放他出来,多少苦我都认了。

    安安摇了摇头:傻子,你永远想象不到你将要受多大的罪,可惜眼下我不能做剧烈运动,不然我倒是可以出去顶一阵子的。

    我说不用了安安,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去受,我宁可豁出去一条命。

    江哥脸上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很好,他说。

    白衣姐却喊了声慢着,她的眼睛自从我进来第一次和我对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背着宁宁作的这个决定。

    她见我默认了,便说:你知道宁宁为了不让你掺和进来,他费了多大的劲让我们一起隐瞒你,可最终却是连你也要落进MB的圈子里来,你知道不知道亚宁会有多伤心。

    我说白衣姐,你们为亚宁付出了那么多我很感激,可我作为哥哥却不能为他作点事情,我真的不配作哥;况且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我再要装聋作哑,我这叫什么,我还是人么?

    白衣泫然泪下。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江哥说玉宁,你想踏进这个圈子就得先通这个圈子的路,在这里江哥得先给你讲明了。

    我说你不要偷换概念,我不是要踏入,我只作这一次,等这次结束了你把亚宁提前让我们领出来,咱们就再不认识。

    江哥说我答应你就是,然后他说:咱这个场子,也不是谁说进就进的,按规矩,每个想进咱这里的男孩子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挑选,要求长相出众,有教养有风度有气质,这才可以和我们签约。你的条件还行,但是很多事情我不得不跟你细说一次,你听好了。

    他喝口水,接着说:咱们这个渔场,可不是野酒吧、gay吧等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咱们是全北京最上档次的地下渔场,全国也就深圳一家,上海一家能和咱媲美。渔场的客人全部是固定的会员,不少是名商大贾和演艺圈里的知名人物,所以你不必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性病,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也是靠名誉吃饭的,咱们既然每年收客人高达上百万的费用,咱就得毫无条件地让人家消费,让人家舒坦!这就要求——你必须掌握扎实的性爱技巧。你很聪明,相信你很快可以通路,宁宁和威威当初就是一讲就通的,想来你也差不多。

    我说我能忍受。这时,白衣叹口气,抱着膀臂出去了,安安也摇了摇头。

    江哥说不是忍受,你要高高兴兴地去伺候客人,无论他们要你作什么你坚决不能反抗。我现在给你说一下你要接待的那个香港客人。他叫李文龙,五十多岁,是咱场子里的黄金会员。但是每个男孩子都不原接待他,是因为他有SM嗜好。SM知道么,就是在性爱过程中靠折磨男孩子为乐。他有一整套的虐恋工具,到时候你注意点就是了。

    好了,你过来。江哥站起来出了包间:到白衣卧室里去。

    白衣的卧室很精致,宽而整洁的席梦思,纱帐笼着的穿衣镜,都很漂亮。

    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气。

    江哥一跨门就甩掉花的T恤,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相当健美。他又褪去长裤,圆而翘的完美臀只穿着一条黄的紧身小内。他边将一盘碟子放进VCD机里边头也不回地说:把衣服脱了。

    我一惊:干什么!

    江哥转过身,很奇怪地看着我:这你还不明白干什么?!当然是教你在床上怎么伺候客人了!

    我看到白衣姐的等离子的电视屏幕上,两个健硕的外国男人在接吻。

    一股酸酸的胃液从肠胃直窜上喉咙,又辣又呕,我捂住嘴回身拉开房门跑出去,刚到水台那里就吐个稀里哗啦。头疼得厉害,似乎要爆炸了,轰轰响。

    玉宁,玉宁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后面喊,我看见安安被用轮椅推出来,他身后是那个留着齐齐的刘海的女孩儿。

    文静,快推我过去。安安大声说。

    文静小心翼翼地将轮椅绕过下凹的舞池,从乐队台那里绕过来。

    安安将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玉宁,不行就别做了,如果你不是G,你根本就接受不了那种事情。

    这时,江哥也穿上了衣服,从白衣的卧室出来。他耸了耸肩,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对安安说:

    他和我不熟,要不你试试,如果他连这关都过不去,那他也就不用去见李文龙了。

    安安看了看江哥,又看了看我,轻轻问:玉宁,你真的决定了么?

    我点点头。

    他便说,那好,你跟我来。

    文静把安安推倒白衣的卧室,表情复杂的很。

    安安愧疚地笑了笑对文静说,江哥帮了我的大忙,我只当还他一个人情,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结了婚淡出去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文静默不作声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安安背对着我,坐在轮椅上。他顺手从床沿上拾起遥控器把江哥播放的碟子关上了。一刹间,屋子里没有一点的声响,静得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好大一会儿,安安没有回头,连一句话也没有。

    我想我快给这种寂静逼疯了,我嗫嚅着,叫了声:安

    安安这才转过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满了哀伤。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地这么以为,但可以肯定的是安安已经不再微笑,脸色十分阴郁。

    他动了动唇,有点不自然地问:玉宁,你真的是替宁宁干了这次,以后就再也不会作了么?

    我说是的。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感觉到他说话开始吞吐起来,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自若。

    好吧,他说:把白衣床头柜上等苦艾酒给我倒半杯来。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从他身边挤过去,倒了半杯给他。绿绿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像蛇的毒汁。

    安安说,你坐到床边来,我给你说点事情。他看我坐了,才说:

    “在圈子里面,流传着一句诅咒,说,只要你是MB,那怕你一生只作过一天,你也决计不会有好下场。我在#大上大二时,和一个哥们进了这个场子,也赚了不少钱,加上我们俩本身就有点G情结,因此在圈子里混得还挺风光,脑子一热便又续了两年合同。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年开始,圈子里开始流行虐恋,我那哥们好奇,跟当时一个以虐恋著称的客人出去过夜,结果再没有回来。这事儿在圈子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场子里的男孩都吓坏了,谁也再不敢沾那个客人的边。那个人,就是李文龙。”

    他喝了口苦艾酒,皱了一下眉头说:

    我那哥们是我平生关系最好的G,他的消失对我的打击很大。当时我的手机上有他一条那夜发给我的短信,内容很短,就俩字——电椅!我可以肯定那应该是种惨烈的虐恋工具,我那哥们说不定就死在这上面。现在圈子这股风气越演越烈,便是由李文龙带起来的。

    你不晓得李文龙这人,他在黑白两道都很牛气,他在香港名义上作服装生意,却兼往大陆贩毒。但他从来就没有出过事,因为他在香港和内地上头都有人罩着,整死几个男孩子根本就动不了他分毫。

    安安见我不言语,似乎有些疑惑,便探了探身问道:玉宁,你还记得上次你和威威到医院看我时,李大板牙说的场子里的三大红牌吗?

    我点点头。

    他便说:那三大红牌,就是指宁宁,威威和我。其实,当初选出来的不是三个,是十五个,但是不出一年,十五个红牌给李文龙一次整死三个,一个是电烧死,一个被摁在澡盆里淹死,一个被穿上一种叫“木乃伊”的国外进口的橡胶衣活活闷死。这事以后,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拿钱出来了,其中就有你认识的,现在跟着涛哥的小五,跟着白衣姐的毛毛,大伟和蝈蝈都是我们那群红牌中间的人。

    绝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想办法凑钱出来了,虽然小玉和白衣姐借钱给他,但宁宁却没能出来。你不知道,宁宁在圈子里太优秀了,如果他一退出,我估计江哥的场子就得挨砸,尤其是那个叫李文龙的,他每半年来一次大陆,上次放下话点名要宁宁,江哥又怎么敢放人?!

    安安苦笑了说: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安哥只有把最基本的东西教给你,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就行,真不行就跑,怎么也不能把命丢那里。咱要跑了,江哥顶多骂咱不懂事坏了规矩,却不能说咱没去。

    只是,安安顿了一顿:你在性爱技巧上,肯定糊弄不过李文龙,他也肯定可以看出来,我不知道江哥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你代替宁宁,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江哥肯定在玩什么阴谋。现在看不出来,你既然要去就去吧,我们在外头尽量照应着,尽量不让你出事,也尽量先替你瞒着宁宁和威威。

    好吧,来,抱我到床上去。他仰脸看着我,一双眸子,又黑又亮。

    当我刚将安安抱起来,他结实的胳膊有力地圈住我的脖子。这种感觉和亚宁平时搂着我的感觉不同,安安的胳膊特别有力,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同时,我闻到他身上一种由檀木男士香水和雄性激素混合的味道,极其撩人。

    他的胳膊稍加用力,我的脖子便不堪重负低下来,我的唇碰到了他火热而柔软的舌头。

    我们躺了很久,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可是谁也没有动。

    窗子外头,夏日火红的夕阳把几缕余晖洒进来,在我们赤裸地腿上、小腹上、胳膊上、胸脯上描画疯狂的油画。

    我们面朝天花板,像一对殉情的情人,默默着,并列着。又过了好久,安安才轻轻吐了口气,轻轻说:

    玉宁,假如我告诉你,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了和你上床的冲动,你会不会恼安哥。

    当然会,我说。

    安安笑了,头也不转,还是那样枕着自己的胳膊,一阵阵的汗腺味道从他毛发浓密的腋窝传出。他舔了舔唇,说:你不会的,会你就不说了。

    我承认我也笑了,竟然将头挪到他的胸脯上,那么依赖地靠着,贪婪地嗅着那股气息。

    安安叹口气,幽幽地说: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干过事,你的确是个很少见的懂得配合的男孩子。玉宁,幸亏你不是G,不然我又不得不伤文静的心了。

    我说安哥,我不会让你和文静分手的,因为我希望每个人都活得健康、快乐、幸福,你刚从圈子里爬出来,我不会让你再因为我而退回到这种畸形的生活。

    我坐起来,给自己穿衣服,当自己的指甲划过皮肤时,听见那种轻微的沙沙的声响,我心头浮起一阵阵莫名的疼痛。

    看着夕阳的颜色在裸的大腿上闪烁,跳动,奔腾,觉得一颗心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小腹的那个地方,十分酸胀,两条腿也十分无力,我知道是泄精的缘故。我却没有在那个时候想到苏菲,以前是那么多次地憧憬过河苏菲相亲相爱,但,在自己的第一次的童贞捐弃的时候,竟然没有想起苏菲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密码。

    我系好鞋带,便向门口走去了。出门的那一霎,眼角的余光看见安安躺在床上,他用胳膊支撑着身子,抬起上半身看着我,眼睛里是雾气一样朦胧而潮湿的东西。

    他的唇轻轻颤动着,像要说什么。我站住了,等他说话,他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然后又默默躺下了,眼睛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窗外的红的黄的夕阳粘在他雪白健说的胴体上,使得他看上去,像油画里充满诱惑力的斑斓的阿波罗画像。

    那样阳刚,而又那么忧伤,像刺入肌肉的钢刀,颤动着,寒光着,迷惑着。

[ 本帖最后由 花样男子 于 2008-11-24 02:06 编辑 ]
2008071410241853.jpg
花样男子 | 2008-11-23 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深了,先发到这里,白天继续。

[ 本帖最后由 花样男子 于 2008-11-23 01:57 编辑 ]
untitled4.JPG
江南烟雨飞花 | 2008-11-23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好看快发!!!!!
草莓小智 | 2008-11-23 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昨天回的帖子里来更正个错误,就是两篇续,一篇叫[早安北京]一篇叫[洛阳晚安]昨天说的那个是给记错了.  这部小说越到最后叫人感觉很假, 但是还是叫读者以泪洗面, 只要和玉宁有牵连的人都会死去, 这好象是文章里安安和秋明所说的,只要你哪怕是一天的G 一天的MB ,  都会收到上天给这个G的群体的一个诅咒一样.   谁也逃不掉,
草莓小智 | 2008-11-24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花样男子 ,我说要不你就不要发了,天天自己也很忙,还要发这个小说, 瞒累的哦, 直接叫大家到淡蓝网上去看好了.  大家都是希望可以分享给大家这些美好的东西,但是也要注意自己啊 是不  ,哈哈哈哈
花样男子 | 2008-11-24 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嗯,不发了,某位仁兄把他07年1月发的调出来了.关注的人也蛮多的,说明这文章还是很有看的价值的.呵呵。谢谢大家的支持!

[ 本帖最后由 花样男子 于 2008-11-24 02:07 编辑 ]
帅气1.JPG
韩政宇 | 2008-12-3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了,好不容易看到这  不能就这样没尾了啊   LZ快快发吧  虽说是什么老文章  哪个年代  但内容还是很好看的  期待
绛珠草 | 2008-12-6 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完了,前两部看的我哭死,太惨,看完后面的续集,感觉真的编的太假了点,心情很受影响
花样男子 | 2008-12-6 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后面的续集我真的懒得看,感觉是狗尾续貂!
276a3d7b1c60e6e20bd1871a.jpg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