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0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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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健,电话!”爷爷在楼下喊着,林健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走下这古老小洋楼的楼梯,从爷爷手里接过电话。
“喂,谁呀?”林健睡意十足地问道。
“你这小子,考完了就知道睡觉呀?”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程天呀,我还没醒呢!干吗呀?”
“行了,赶紧起来,马上洗脸,换好衣服到海湾路的橡皮吧来!快点儿啊!”
“去吃饭吗?”林健还是没醒。
“现在几点呀,吃什么饭?娜娜和茵茵都在呢,你快点!我们都等你呢,快点儿呀!行了,我不多说了,你快点来吧。我挂了。”程天说完挂上了电话。
“程天叫你去玩儿呀,就是,好不容易考完了试,你也不能天天呆在床上睡觉呀。”爷爷不满地对林健说。
“好,我去。”说着林健伸了个懒腰,朝楼上走去。
换好了衣服,出门打了一辆车到了海湾路,“橡皮吧”是个挺有味道的酒吧,靠近大海,隔着窗子可以清楚地看见海鸥和海边的大石头,好的环境加上便宜的价格使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客人。
林健推开门,酒吧深处的一个座位上程天在招手:“小子,过来!”林健笑了笑,向他们走去,到了面前,茵茵把椅子上的包拿起来,示意他坐下,并且用甜甜的声音冲小姐:“加一瓶克罗娜!谢谢!”
“谢谢。”林健坐在茵茵旁边,对面是程天和娜娜。自从小学五年级起,林健转学到这个城市,他们四个就是同学,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程天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长得非常结实,是高中体育健将,于娜,是一个德才具备的女孩儿,长得漂亮,说话轻声细语;文茵与于娜相反是个活泼聪明的女孩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甜得要人命。最后是林健,十岁的时候突然转学到这个城市,家里只有爷爷,对于他的身世,另外三个人从不过问,只知道他的爷爷是个老警察,从小就训练林健,使十八岁的他就已具备了军人体质和素质。而林健的梦想也就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名警察。
“咱们来玩儿个游戏吧!”程天提议。
“好呀好呀。”文茵一听就来了精神,“玩儿什么?”
“轮流作庄家,然后……”说着拿起手中空空的克罗娜酒瓶,“在桌上转瓶子,转到谁,就算谁输,再由庄家决定怎么惩罚。
“嗯,好像还可以。”于娜笑了笑,“不过不能太过分呀。”
“就是。”文茵也点点头,“过分了我可不玩儿。”
“放心吧,不会多过分的,我林健以身作则,言出必行!”林健笑着道。
“好吧,既然这样,就开始。”程天拿过来,开始转酒瓶,第一个就转到了林健。
“不会吧,第一个就是我?”林健瞪大了眼睛,显得格外可怜。
“唉,你说的哟,言出必行。”文茵笑拍林健的肩,“开始吧。”
“开始什么?人家程老大还没说话呢,你积极个什么劲儿,对吧,大哥。”说着林健笑眯眯地看着程天,渴望得到一点照顾。
“对对对,我才是出题人,这轮我是庄家呀。”程天看了看四周,“让你干什么好呢?”
于娜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文茵也笑了起来。
程天朝里边看了一下,在一个暗暗的角落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长相,只是面前点着一个蜡烛,程天一笑,计上心来。
“林健呀,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走到那个角那儿,反正也没有别人,旁边的人也看不见,你在那个人的脸上亲一下,就完了。”程天说着,拿出一支烟点上,“怎么样。”
“唉,这太过分了吧。”于娜推了推程天。
“真是,那个人要急了怎么办?”文茵也有点担心。
“不会吧,就算他真着急,又能拿林健怎么着,我就不信林健还能打不过他?”
“你找死呀?”林健哭笑不得,“我要去了,那边大喊一句流氓,我还跑得掉吗?”
“这就不对了,林健,刚才是哪个帅哥言出必行的呀。还要以身作则?”程天反问。
林健看了看那个角落,的确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又看了看他们三个人。于娜和文茵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要怎么办。程天则是笑得不成样子。
“好,你们等着。”林健想反正也是这样,我到那边去,在他脸边说句话,他们也看不清,不知道我亲没亲。说完就站起身,向角落走过去,角落里很黑,被吧台挡着,只有一个矮矮的杯子里点着一支蜡烛。
林健走到那个人身边,那是个挺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岁的样子,短发,穿着件蓝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他觉得林健走到了身边,抬起了头,平头下面有一张很诱人的脸,皮肤淡棕,两个眼睛不太大,但在微光下却闪着一种神采。鼻子高挺端正,面部刚劲有力。林健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是谁,我见过他,我在哪儿见过他?四周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好象什么也听不见了,为什么会看到这张脸有这种感觉,林健自问,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好象有一团火在烧,脸好烫眩晕的错觉。
那个人看着林健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眼睛显出的感觉像是和林健相同,过了好久,林健仿佛失去了意识一样地蹲下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那个人的脸。就在他的唇靠在那张脸上的时候,他感觉那脸是烫的,又感觉那脸是凉的。冰火交融的那一刻,林健突然间醒了,他站起身,喘着大气,看了一下周围,还是没有人。只是这个男人还在看他,好象要说话但始终没有说出来,他站起身从林健身旁走过,径直走向大门,头也没回地推门出去了。林健呆呆地站在那儿,过了好久程天走过来,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儿,那个人挺识逗的。”说完就笑着和程天走回座位。“看我怎么处理你们三个!”
晚上吃完饭,林健要自己回家,他打了一辆车来到大海边,下了车走到海边的大石头上,拿出手机播了几个号码。
“もしもし?”(喂您好。)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甜美,林健每每听到这个声音都感觉安全。
“もしもし、お母さん。健二だ。”(妈妈,我是健二。)林健对着电话说。电话那边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还有他的爸爸,哥哥和妹妹,他的家在日本。
林健记事起,他就是一个日本孩子。他不叫林健,叫林健二。他的家在东京,父亲是到日本留学的学生,毕业后留在日本工作,母亲则是一个地道的东京女子,家里除了林健外,还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哥哥康一,和一个小他一岁的妹妹智子。从很小的时候,林健就与哥哥妹妹不同,他很喜欢和爸爸学中文,而最终也就成为家中除爸爸外唯一会讲中文的人。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